被点到的人这会儿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一点期盼,她战战兢兢走下来,生怕自己要步刚刚那人的后尘,这位公子虽说看上去脾气好得不得了,相貌也好,但刚刚的举动实在是让人胆寒,哪怕刚开始她还存了一点什么心思,这会儿也全都烟消云散。
等到了近前,她还止不住的抖着,虽然明面上已经竭力使自己镇定,但眼神骗不得人,她还并没有修炼出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眼神,所以律灿轻而易举就在她眼中看出了恐惧。
他看了一眼还被丢在地上的酒壶,叹了口气,对她说,“替我理一理衣裳吧。”
那姑娘颤巍巍伸出手,早已经忘记了先前鸨母教过的东西,更别说什么眉目含情欲迎还拒……她已经僵硬得不成样子了,就连大气也不敢出,更遑论还要做到什么呵气如兰。
好容易将腰带系上,她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没敢说话。
律灿看了她一眼,忽然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吓了一跳,声音细如蚊讷,“奴家……念儿……”
“念儿……”律灿点了点头,他朝着她笑了一下,“我记住你了。”
念儿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欢喜,她只觉得在听到这几个字以后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她没敢抬头,甚至将头低得更低。
“我们走吧。”律灿因为被扫了兴致,也没了多余的心思,他没有再看一眼台上的那些人,径直朝楼梯处走去。
小阳春的顶层原本就只有他带来的人,所以他这一走,一层楼空下来,台上的人全都舒了一口气,有人绕到后面去问念儿,“方才那位公子可给了你什么?”
念儿摇了摇头,“我都快要吓死了,他不给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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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太心急了。”梅仙居内,一管低沉如空弦一样的声音响起。
外间没了声音,想来是被凤栖解决掉了,郗昭重新将心思放回到被自己按在桌上的人身上,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爷不急吗?”
是叹息一样的调子,尾音儿略略挑起来一点,在这时候听来格外的勾人。
“我已经给过姑娘很多次机会了。”底下的人开口,这时候也带了一点调笑,“若是姑娘之后再说后悔,可就晚了。”
“是吗?”郗昭抬手撑住桌面,盈盈笑道,“能听到公子这样说……可真不容易。”她故意换了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