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昙在被子里艰难地点了点头。
“公子仗义出手,我们姐妹本应该是立即向公子拜谢行礼的,只是如今……多有不便,还请公子见谅,容我们稍作整理再出来与公子道谢。”
“在下就守在外边,若有什么需要,姑娘尽管说。”说着就走了出去,留给她们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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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姐姐可还能起身?”郗昭等那人彻底出了包厢,才对仍藏在被子里的郗昙说道,“今日之事蹊跷得很,有什么话等我们回去再细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六姐姐先起来收拾收拾,方才那位公子毕竟只是一时之间将赖昌英处理了,之后如何还不好说——”
郗昙“忽”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她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因为哭花了妆,又被赖昌英打肿了半张脸,看上去很有些狼狈,她狠狠地瞪着郗昭,想要开口,却又扯动了伤处,“嘶”的一声,等她稍微缓过来一点,才怒目向着郗昭,说,“这件事我和你没完!”
郗昭有些无奈,明明在这件事中她也是受害者,怎么到了郗昙口中,就仿佛是她与赖昌英合谋?
果然下一句就听到郗昙说,“你和赖昌英两个狼狈为奸我不管,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这样下作的手段用在我的身上?”
“六姐姐。”郗昭面色一沉,“事情究竟如何你还并不知情,我也说过了,这件事等咱们回了府自然会说明,如今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若是六姐姐再这样耽搁下去,我可不敢保证门外的那位公子还有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
“你——你威胁我?!”郗昙的气焰重新升上来,跪坐起来,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与她视线持平,“若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与那畜生议亲,若不是你带着他在咱们家乱转,我哪里会遇上他?又哪里会这样不明不白险些被他玷污?!”
“若这样说,还是二婶婶先提了出来,让我带着他在园子里转一转。”郗昭说到这儿止了声儿,语气稍微缓和一点,“六姐姐便是要怪罪,我便也还是那句话,你说是有什么委屈,大可先回去再说,横竖有二婶婶为你撑腰,但是在这里,你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孰轻孰重,六姐姐自己选吧。”
郗昭说完没有再理会她,起身下了床,她的衣衫并不十分凌乱,而且因为早先有郗晗提醒,所以她出来的时候衣着也相对简洁,稍微整理一番便可。
她面向里面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仍看着郗昙,但她没有催促,有些事情得需要郗昙自己先想明白,否则她若是强加干涉,只会适得其反,到时候郗昙若是不管不顾直接在这里耍起了性子,惊动了外面的那个人,她的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她不知道外面那人会不会认出她来,但是她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不能被他察觉到任何她与当日在梅仙居时候有相同的地方,这样才会将那件事情掩盖过去,便是在形貌上让他有所怀疑,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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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昙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也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什么能够久留之地,所以她也没有再闹,只沉默着整理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