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原本是去瑶琴馆听琴的,纪南庭这些日子总去那边,有了之前两次的经历,她不再如最初那样冒失,而是换了策略,先从不动声色的接近他开始。既然他喜欢听琴,那么她便也喜欢听琴,便和他去相同的地方,听相同的琴音,看相同的风景,然后再找机会慢慢的同他靠近。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吃了两次心急的亏,所以从第三次开始,她必须得稳住自己。
然后她也终于意识到今天这件事的不对劲来,她母亲为郗昭安排的相亲,即便开始的时候她不知情,之后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对于这样的安排除了最初为郗昭感到有些可惜之外,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她猜郗昭应该是不愿意的——没有哪个人会愿意同赖昌英那样的人共度一生。
有些事总要弄明白,而且郗昭说得对,在这边耽搁一分,就多一分的麻烦,想到这儿,她整理的动作又加快了些。她出门的时候穿了极复杂的裙子,这会儿难免会手忙脚乱,等她整理妥当,刚要迈步走出去,又忽然顿住,目光看向郗昭,冷声冷语地问她,“有帕子吗?”
她如今这副样子是不能轻易示人的,而她的帕子不知在何处遗失,就只能寄希望于郗昭。
郗昭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又向后退了一步,防止她突然的发疯。
等郗昙将自己的脸蒙好,这才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先走,郗昭呵出一口气,整了整神色,当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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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果然就是那日同她在梅仙居交过手的人,因为事先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心理的准备,所以她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反倒是那人在看到郗昭出来以后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如今尚是白天,郗昭将这时候的他同记忆里烛火下的他暗暗对比了一番,觉得上天在皮囊这方面对他真是不错,简直可以说成是得天独厚。
只是不知道这位究竟是何许人也。
“二位姑娘别怕,方才那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只是在下不能保证出去以后会不会平安无事,所以还请二位姑娘再恕在下唐突,敢问姑娘家住何处,在下也好护送姑娘们回府。”
“我家在宁安巷,承蒙公子搭救,本应在请公子到家中吃杯茶,只是我姐姐实在是受惊过度,回去之后需得立即请大夫来看看,届时招待不周,反倒不好。”郗昭说到这儿向着那人行了一个大礼,“公子搭救之恩,我们姐妹定然铭记于心。”
“姑娘不必多礼,也请姑娘放心,在下今日只是在这里吃了半日茶,并不曾听说什么事情。”
这便是答应替她们保守秘密了。
“还要委屈二位姑娘暂且乘我的车回去,我会让车夫将你们送到宁安巷口,之后你们可自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