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田氏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
她能说什么?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她甚至不能不能再不把郗昭放在眼里。
她现在摸不准郗昭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就不能轻举妄动,甚至还得像之前那样……应该说发自肺腑的将郗昭好好的供起来。
“可惜了那些东西……”万婆子在一旁又补了一刀。
田氏只觉得心在滴血,那些东西虽说是当初她亲自带着人去蓬莱苑中挑选的,但既然到了她这儿,那就都算是她的东西,还有老太君历年送去大房的好东西亦是数不胜数,若不是因为大房出了事儿,她就算是到了下辈子,也得不到这些好东西——
后来为了给郗道玦买出路,她可是咬着牙硬着头皮流水一样的又送出去不少,如今余下的这些都是宝贝中的宝贝,却又这样轻而易举全被郗昭带了回去……
但是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为了让自己的心态平衡一些,她决定想个法子让三房那边也感受一下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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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他们吞了你不少东西。”凤栖看着各处都堆满了的东西,感慨道。
“是吞了不少。”郗昭拿起一样来缓慢的摩挲着,“还有的……被送了人,怕是没有机会再还回来了。”
“送了谁?”凤栖有些不解,“横竖都是这院子里的东西,二房的拿得,三房的难道就放过了?”
“是出去的。”郗昭将手里的物件儿放下,慢慢从屋子里走出去,顺着廊庑回了自己的房间,进了门才接着说道,“比如……若不是东西送够了,郗道玦如何会做指挥佥事?”
她这位叔父究竟是几斤几两,她多少也是清楚些的。当然三房那边也使了力,否则郗道珍那个宝钞提举司郎中的职位也没可能得到,那是个肥差,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上去,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不至于除了郗道珍以外其他人都胜任不了。
那些东西她不去计较,毕竟往好处想想,若是他们两房没到处使力攀上怀、安两位亲王,郗家早就败了,那两房的人又都是过惯了富裕日子的,若是哪一日就连白费力的资本都没有了,这些东西说不定也就进了当铺,再宝贝的东西也有守不住的那一天,倒不如提前祭了五脏庙,将来投胎,也挣个饱死鬼。
祸福相依啊……郗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之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转头问凤栖,“你说……苏宇旷醒来以后会是个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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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当心些。”马车停在甘露台的院门口,项疏和苏令羽一左一右扶着苏宇旷进去,均是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苏宇旷的步子仍有些虚,他当时中了迷香,虽然醒来的很快,却一直被后劲困扰,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仿佛真的是因为酒的后劲儿太大而醉得愈发厉害。
等进了屋,有人端了水进来,又非常识相地退出去,项疏拧了拧毛巾,走过来替苏宇旷擦脸,他自从回来以后仍旧恢复了先前一语不发的状态,于是屋子里就只有苏令羽一个人的声音,在进门以后他终于从憋闷中将自己解救了出来,连珠炮似的问项疏,“当时到底怎么了?是你一直守在主子身边,主子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