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羽同项疏一道跟在后面,顺口问了一声,“主子这会儿去郗家做什么?”又举着自己手上的礼单,“送礼吗?”
项疏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直看得他心中发毛,好半晌才小声地问身边的项疏,“不是吗?”他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礼单,“那管事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难不成要让我拿去垫桌脚?”
项疏看了他一眼,却不再理他了。
苏令羽一头雾水,但这会儿他也不好多嘴,一直到了郗家门口,他回身向着车内的苏宇旷说道,“主子,到了。”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他这才下了车,走到门边表明身份,随后再回到苏宇旷身边,跟着他一道进了郗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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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婆子进门来禀报,神情里有些古怪,“夫人,苏首辅来了。”
田氏一惊,“来做什么?二爷不在,却教我上哪儿去找他?”
“苏首辅说,此事同夫人说也是一样的。”
田氏更是疑惑了,什么事情同她说也是一样的?那到底是要紧的事,还是家常闲话?若是闲话,至于让堂堂首辅亲自来说一声?
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接着问道,“与他同来的是谁?”
万婆子摇了摇头,“就只有苏首辅一个人,余下的都是他的随从。”
“那可带了什么东西?”
“是带了些,不过都是些寻常的礼物,没什么特别之处。”
“去看看。”田氏才要出门,又折了回来,“贞儿,”她指了指妆台,“给我重新梳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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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宇旷坐在正厅内喝茶,茶是顾渚紫笋,用的建窑盏,田氏坐在主位上,见他用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不知苏相公此来,所为何事?”
“提亲。”苏宇旷放下茶盏,回手向着苏令羽比了一个手势。
苏令羽见状赶忙将礼单递过来,苏宇旷拿在手里展开随意地扫了一眼,复又递向田氏。
田氏向着身边的贞儿使了个眼色,贞儿走过去将礼单接过来,她取了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明知故问道,“提亲?”
“正是。”苏宇旷说,“二夫人想必也是清楚的,苏家与郗家有约定,父亲膝下只有我和兄长,兄长早已成婚,我今日登门,是想为我自己向九姑娘提亲。”
“这……”田氏有些犹豫,“苏首辅自己来提亲……”就算是提亲,哪有自己就这么直愣愣来的?媒人呢?
“先前父亲曾与天柱大将军商议过此事,媒人也是有的,二夫人也许听过,是太学的林先生,后来天柱大将军故去,林先生悲伤过度,此后一病不起,但既然林先生已经做过一回媒人,万没有弃了林先生另找他人的道理,所以我带了林先生的信物来,如此也不算是失礼。”
说着从腰间解下来一枚玉佩,托在掌心让田氏看了一眼。
“既是如此,礼单我就代九姑娘收下了。”
“三日后我再登门来访,如今事情已成,就不打扰了。”
“苏首辅慢走。”田氏送出去几步,望着苏宇旷的背影,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