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娱乐新闻还在对最近的事情津津乐道,他拾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段望舒一边咀嚼一边说,“他最近啊,可烦得很呢。”
软烂的果酱上坠着颗颗被碾碎的蔓越莓,段舒华缓慢地用餐具涂着,像是在作画。她总是这样不紧不慢,即便是出神,也让人觉得是在凝思。
芙提的事情虽然有一定的影响,但也不至于闹到她面前来。还是她自己那天和董事们的夫人喝下午茶的时候问了一嘴,才得来的具体消息。
记忆回到叁年前签下这位小姑娘的那一天,助理为难地朝她递来一份文件。
那时候的段舒华早就让出了位置,再不沾染公司事务,只想在自己亲人膝下承欢,或颐养天年,偏偏有人有心劳烦她。
“这不是季芙提的合同么?昨日已经看过了,怎么又拿上来?”
助理为难道,“段少又改了几处条件。”
段舒华喝茶的动作一愣。
想起自己那些天给他打电话,无论是问起他爸还是他姐,这孩子都意兴阑珊得很,甚至不耐烦,总以忙为由头,只想快点打发她。不曾想这么一个没了他地球就不会自转的大忙人,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折腾来折腾去。
她便勉为其难又翻看了一遍,很有自己儿子是在做亏本买卖的错觉。
她电话又打过去,还是那样疲倦的语气,直到她问,“这么在乎,为什么不自己着手去做?”
甚至算计自己的父母,标榜她的种种价值,只为处处铺砖砌石,把她安稳地送进这大好的造星工厂。
这还不单止,还生怕合同上那一点委屈了她,处处要亲自过目。
可段昱时那时只说了一个字,“忙。”
段舒华心想,你忙个屁。
她哪里不知道,这小儿子从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这些年面对季芙提叁个字时的种种反常,如今定是要做些出格的事情才能摁捺下来。
“烦得好。”
有生之年能出现个治得住他的人,也不亏她这些年替他积攒功德。
段昱时吃完午饭便走了,段望舒站在阳台上看他的车远远离去,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这人日日赖在她家,却不曾想一次也没能逮到想见的人。甚至不惜花钱撬开她的嘴巴,要到芙提的行程。
近来绯闻傍身,她又没有要务要做,黎慈考虑到处境便大发慈悲地将芙提放养。离综艺开播和宋宛电影的预热还有些时日,她倘若想走南闯北地逛一逛,也有的是时间的。
段昱时见不到人,气定神闲的姿态根本维持不住。
但如果不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段望舒或许也会被他的冷脸骗过去。
“那孩子倒是很有灵气,”她走回客厅里,拾了个苹果便往嘴里塞,“但和段昱时有没有缘分,就不好说了。”
段舒华没接话,对着她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说教,“待会有客人要来,你坐好一点。”
“什么客人?”
“一个阿姨。”
她没多说,但段望舒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毕竟能在段家接见的贵客,从她所见之中少之又少。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甚至可以说是掐准了时间。客厅里的老式台钟的指针将将路过一个数字,便有人摁响了门铃。
家中阿姨忙着备茶,段望舒很顺便地去开了这个门。
院中未见有人驱车进来,这种天气午后步行,想必是位温婉贤淑的妇人。
只是眼前所见,长眼薄唇,窄脸挺鼻,岁月留下的痕迹不像是摧残,更像是风韵的标志。
女人看到她,有些意外。但第一次见面,也不需要介绍,段望舒就知道她肯定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微微一笑。
“你好,我是付箐。”
不是爱情线。。。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