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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

那为何要换?

因为祝久辞满脸通红,伸爪子扒住美人耳垂,总不能厚此薄彼。

慌乱把翡玉坠子取下来放到锦盒里,重新捏起一只白玉给美人戴上。

白玉细滑如水,其形状亦做成水滴的模样,指尖着实不好拿捏,一弯银钩藏在白玉后面,不知百年前是哪位能工巧匠设计出这精巧玉坠,白银藏月,恰好勾住耳洞却又看不见小小银钩,只能让人晃眼瞥见那一抹白玉轻轻摇动,不知者还以为耳垂下空悬一滴水。

冰玉垂耳,美人侧头看过来,一瞬间入画。

身后烟雨江南街景,三两女子执油纸扇浅笑走过,雕花窗下美人静于红木梳妆台前,黄铜镜中映出美人侧颜,一袭墨青绸缎衬了一滴白玉。

祝久辞要疯了。

他为何要答应陪梁昭歌出来买耳坠,买就买了,他怎么还能给那人戴上!

梁昭歌轻轻歪头,一侧白玉贴在面颊,另一侧在空中晃着。

好看吗?

祝久辞咬着下唇不回答,心脏快要跳出来。

梁昭歌没等到答话,便盈盈站起身,凤眸盯着祝久辞一步一步靠近。

小久,美人俯身,我好看吗?

祝久辞睁大眼睛,微微咬住舌尖让自己清醒,眼神不敢看美人容颜,四处乱晃之下偶然瞥见了两只胖乎乎的粽子,美妙幻境顿时消散,祝久辞松了一口气,安然道:昭歌最好看。

美人显然发现对方清醒过来,一时有些委屈,赌气摇晃自己手臂,宽袖落下来挡了纱布。

转身踢着衣摆走了。

祝久辞哑然,连忙把耳坠盒子揣到怀中跟上去。

二人又在古董街逛了许久,在金铺银铺买了不少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好在逛古瓷店时梁昭歌拦住他没有买下那两个半人高的花瓶,否则他们这一身行装怕是难得回府了。

回到府上,已然黄昏临近。

江南日暮与京城着实不同。

许是受水汽影响,江南日暮迷迷蒙蒙隔着一层纱,天地附上一层暖黄,柔和如江南女子的衣尾,飘然过去不留一点痕迹。

京城落日则要灿烈许多,金光刺破云层瞬间照亮整个街巷,行人低头仿若踩于碎金,一时不敢落脚。

一南一北,一朝烈焰,一朝柔和。

祝久辞欣赏过落日余晖,再给某人喂完晚膳,卸下一整日的忙乱坐到亭下休息,余光瞥见两只粽子晃过来,立时转过头,阻下梁昭歌扑上来的奸计。

美人贴着他坐下来,眉眼弯弯。

祝久辞不知道那人又起什么坏心眼,连忙先下手为强:云片糕没了。

梁昭歌听了不以为意,举着胖粽子拍拍自己胸脯,有好东西。

祝久辞狐疑。

真哒,你拿出来看看。梁昭歌晃着胖粽子,显然表示自己没有办法伸到怀中把那宝贝取出来。

祝久辞在袖中攥着手,一时间有些迟疑,虽说每日给昭歌换衣服二人接触不少,但如今伸手朝那人怀中去掏,还是有些羞赧。

梁昭歌等了半晌不见他动弹,便拿胖粽子戳他的腰。

祝久辞:罢了。

探着指尖伸入那人怀中,一片暖意。

这美人瞧着冰冰凉凉,绸缎摸起来也冰冰凉凉,没想到探手进去只隔了一层便暖和起来。

祝久辞伸手摸了摸,没在内袋中寻到甚么宝物,怒气冲冲瞪向某人。

再找找,可能掉出去了。美人眨着无辜的眼睛。

祝久辞忍着气,伸长了手臂在那人怀中乱摸。

左三圈右三圈,就在祝久辞终于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总算摸到两个冰凉的小东西。

拿出来一看,两枚烟青岫玉。

天色微暗,岫玉静谧躺于手心,烟青色泽清透,简直将一抹江南烟雨锁在玉石中,今日祝久辞逛了那么多家玉器店,也没有见到这么好看的玉石。

抬起头,梁昭歌正笑着看他,送给小久的耳坠。

祝久辞一愣,连忙将岫玉抬到眼前一看,果然发现岫玉背面不是银钩而是巧妙的耳夹。

小久自己戴上吧。梁昭歌低头碰碰自己的胖粽子,仍是有些委屈的模样。

祝久辞心下一暖,手心攥紧岫玉,扑上前环住他。

梁昭歌垂首拢住他,胖粽子轻轻拍他背脊。

咱们回家吧。梁昭歌说。

既要启程返京,收拾行装的事情就全落到祝久辞一人身上。

前段时间虽然已经收拾过一次,但这些日子为了给梁昭歌养伤,他们又把所有行囊拆开继续在金陵府上住了些许日子,如今行装早已散乱不堪,还得从头收拾。

本来这些杂活都可以由仆从去办,可惜某位美人性情怪癖,颇有洁癖,愣是不愿意别人摸他的东西,祝久辞只好撸起袖子帮着美人收拾行装。

幸亏梁昭歌体谅,祝久辞简单将贴身衣物金银细软收拾完,剩下的大件都可以交给仆从去收。

收拾到书房,桌面上摆着一个木盒子。

祝久辞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卷布书。指尖触到柔软的绸布,熟悉的触感瞬间将他拽回到那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洞。

寂静裹挟,潮湿冰凉。

祝久辞手一颤,木匣子关上了。

那日他脱险后,迷迷糊糊被梁昭歌抱着回来,竟没想到这卷布书也一块带着回来了。

恰有仆从走进房间,瞧见祝久辞盯着木匣子发呆,便走过来躬身道:

是夏公子从地上捡起来的,是小公爷从仙山回来那日落下的。

祝久辞点头,小心将布书拿出来,翻开一页看了几眼,眉头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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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高今天也要努力学习 2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布卷

布书上密密麻麻全是字, 其字细密如针脚,若不仔细看,几乎以为是谁家小儿不小心泼墨上去。

可若拿近了细看, 竟一个字也不认识。

非横非竖的符号诡异排列, 既不是甲骨文那般象形,亦不是汉文的正规方字, 但其字符颇有规制,虽凌乱却能看出有正统文化传承,不是随意画的线条。

祝久辞又翻两页, 布卷骤然变样。

似是后半本书落进了染缸, 自新的一页起, 乍然被某种暗沉如浆的绯色所染,像是血迹干了之后落下的颜色。

字符凌乱不堪, 忽大忽小, 有的符号黏连一片, 难以想象当时在如何混乱匆忙的情况写下, 字符断断续续,有的直接整页空白, 再翻一页, 一行行符篆在中央戛然而止, 底下是惨烈的五指划痕。

至此了知, 前面皆为血书, 最后停笔似乎是有人将这布卷从手中扯了出去, 最后在书页的下半部分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指痕。

血液早已凝固如黑, 边角更有大片被潮湿水汽氤氲成黑色的污痕,斑驳不堪,辨认不出符号。

整页整页的晕色。

虽不知这些符号记载了怎样的故事, 但其血迹与凌乱已然字字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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