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去看,径直走着,没出几步果不其然听到了贺洵跟上来的脚步声。
“明渊,这样太胡闹了……我们应该讲道理,而不是靠武力来做决定,不是吗?”
话音落地,长剑已经灌注了充沛灵力,沈明渊一剑刺来,直逼面门,“贺洵,把你的水鞭拿出来。”
贺洵身形灵敏,不断躲闪、以防带攻着,似乎并不愿意动真格的,眉心眼角都带了些许忧色,“明渊,别这样。”
直到无形的剑风划过,一缕发丝在半空被削落,锐利的攻势不给人以喘息余地,一招紧接着一招袭来。
此时再不出手,别说结果如何,要是逼得身体里其它几人冒出来,要跟他抢这控制权才是最麻烦的。
终于被逼到角落,一道水色闪过,长鞭拔出。
双方都是刚复活不久的身体,也是身份有别于凡人而灵力充沛,转瞬间便过了上百招,仍然没有停歇的趋势。
一打就是一个下午,越到后面,贺洵便越是放开手脚,不再顾虑良多。
两人打得是酣畅淋漓,被这动静引来的沈氏父母却是愁眉苦脸,不知儿子和儿婿这是闹得哪一出,直到沈母终于灵机一动,将晚饭做好的饭菜都端了出来,让香味儿尽可能地飘出去。
不多时,沈明渊就抽出空来在那桌子四周放了个罩子护着,再过一会儿,又一掌劈裂了几道装饰的矮墙。
胜负未分,倒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个平手来。
贺洵与他在屋顶的两端站定了,“平手也算是打出结果了,这局算我败了。”
沈明渊被那香气引得咽了口口水,笑道,“你看,其实也没有多危险,你伤不到我的。”
危险没关系,我会用实际证明我不畏惧这些威胁,你现在伤不到我,在梦中也伤不到我。
所以,没什么好顾虑、好害怕的。
沈明渊来到他身旁,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些悄悄话。
而后便跳下房檐,开开心心地和爹娘坐下,直接让仆人就地摆好椅子碗筷,急忙着去吃饭了,仿佛真的饿坏了。
好在沈母本就溺爱自己这个儿子,到这时候也不讲究那些规矩了,沈家哪里的景色都好,在外面吃晚饭也算是助兴了,没责怪什么。贺洵也来到桌旁,为自己方才的鲁莽行为赔礼道歉,自罚三杯。
对于这场打斗的解释,沈明渊以切磋武艺充当了借口,顺便还夸了一通元一,说自己修为如此突飞猛进也是托了他的福。
贺洵看着他,也不管沈明渊说了什么,都一缕承认了。
他完全可以在沈明渊发现之前,就偷偷自行抹去识海上的禁制,这并非难事,也可以否定沈明渊这场单方面的赌约,趁机加强防范,让沈明渊想进也进不来他的梦境。
思来想去,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做。
再次见面,已是熟睡的梦境之中,仍是那熟悉的一方天地,仍是遍布每一个角落的血海肉泥。
贺洵站在原地,在那孩子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的时候岿然不动,因为禁制的存在,他无法再对这个孩子的身影出手。
而这个以男孩形象出现的身影,也不再能对自己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