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这声嗤笑,让云间月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奇怪,明明是在讽刺她,可那一瞬间云间月却觉得那是讽刺他自己。
“我不管是谁,只要敢利用宋府生事……”云间月扬起头直视容玦的目光,冷冷道,“我必然会追究到底!”
容玦淡淡道:“追究,你拿什么追究?云间月,你无权无名,没了你父皇庇佑,你连我这个瘸子都不如。”
他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去,将云间月浇了个透心凉。
这瘸腿侯爷大约是惯会做这等泼人“冷水”的事情,一句话将打击得云间月都沉入了谷底。
“你以为拿本侯要挟了长公主和太后,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容玦话里有话,“只怕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在以卵击石,这朝堂远比你想的混乱不堪得多!”
被兜头淋了盆“冷水”,云间月也不生气,仰头看着容玦,表情古怪地眨了眨眼。
容玦被她看得不大自在,冷哼一声道:“你就是这样看着本侯,本侯也不会安慰你。”
谁要你安慰了?
云间月收回目光,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做的事情难道就不是以卵击石?容玦,你我的处境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身处险境,稍不注意就没了性命。偏偏又不甘就这样沉寂下去,哪怕与敌人同归于尽,也要誓死相搏。
云间月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她不在名声,即便身负恶名,也要爬上那位置,将欺辱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二更天,云间月去探望了连镜后,将斗篷往头上一罩,带着青萝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云间月乘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径直出了皇城,直奔木兰围场。
她离开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关于朱承砚和云落凝之间不清不楚的事情,就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
朱承砚去兵部点了卯,正要往重华宫去重新与云间也解释一番昨晚的事情时,迎面就见宋恒满脸怒火走了过来。
“宋大人?”朱承砚有意同宋家的人交好,立刻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昨晚未休息好?”
宋恒心眼再怎么细,那也是宋家的人,继承了宋家一半的暴脾气。
他这正找朱承砚呢,这人就自己撞上来了。
“朱侍郎,”宋恒满脸阴沉瞪着朱承砚,“你若无心同六公主成婚,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便是,如今与她订了亲,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是不是有欠妥当?”
朱承砚被他问得一愣:“宋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官真心心悦六公主,又怎会羞辱她?”
宋恒冷笑一声:“怎么,朱侍郎是不是又要为自己辩解了?”
“辩解什么?”朱承砚真一脸茫然,全然不知道宋恒在说什么,“宋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宋恒一把揪住朱承砚的衣襟,将人拎了过来,“如今满京城都在传你与四公主之间不清不楚,昨日还在重华宫搂搂抱抱给六公主难堪,你还说这是误会?!”
朱承砚心里也有火,若不是因为宋恒姓宋,他早就动手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朱承砚勉强笑了一声,“我现在正要去重华宫,宋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同我一起去,听下官向公主解释……”
宋恒打断他,冷笑道:“解释?六公主都被你们气得离开了京城,你去重华宫向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