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还是今日大朝会上吵嚷的事情。
伺候在一侧的青萝眼尖,忙上前将容玦的茶盏换下,拽着连镜出去了。
等屋里只剩云间月和容玦时,云间月才道:“太史局被处置了?”
容玦点点头:“这次天灾人祸连着,还发生了天狗食月这种事,太史令难辞其咎,昨日已在家中上吊。”
频频出了这么多事情,皇帝得找人背锅。
自然不会放过太史局。
而作为太史局的首领太史令大人,是头一个要被皇帝清算。
太史令自知躲不过,昨日从宫中离开后,将一家老小安排好,自己上吊谢罪了。
直到第二日云司离带着人前去抄家时才被发现,可这个时候尸体都已经凉了。
谢罪归谢罪,家还是得抄。
可怜太史令死后还不体面,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那些藏在暗处的交易就被云司离翻出了来。
云司离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尤其是在被触及底线时。
何况这次的底线,还是宁国侯府和云间月!
“云司离难得聪明一回,只上交了同太史局有牵扯的证据,”容玦面无表情道,“同苏文殃有来往的那些证据全被压下了。”
云间月挑挑眉,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清楚云司离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当然,并不是为了替苏文殃隐瞒罪行,只是这个时候将证据交出去,并不能置于死地!
此次牵连甚广,太史局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神棍几乎全都被牵连,罪大的株连,罪小的下狱,一个都没放过。
唯一活下来的是昨日在大殿上直言天灾人祸都躲不过的那位。
偏巧,那位是容玦的人。
容玦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云间月,发现她仍是一脸心不在焉。
“你要同云司离一起去江南。”容玦一顿,忽然转移了话题。
云间月慢半拍似的点点头:“江南总督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不简单,张庭烨和沈书群都是父皇的人,江南出事,他们先想到的不是上禀皇上,而是私底下求了大皇兄,我总觉得……”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失笑道:“给别人挖的坑多了,我总觉旁人也在给我挖坑。”
尤其是在明白皇帝一心一意想要借云夜阑压制云司离的时候。
容玦眼皮一掀,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正好,本侯有些事情要办,随你一道去。”
云间月愣了一下,转过头将他重头扫到尾,惊奇道:“有什么事还要劳你亲自跑一趟?”
容玦道:“私事。”
见他不愿意多说,云间月便没在细问,心里猜测多半是同当年的事情有些关系。
殿中又沉默了一会儿,容玦忽然打了个响指。
听见动静,云间月转过头,吃惊地看着他,听他道:“你若想让云夜阑死在外面,我现在就帮你杀了他!”
青年说话时,语气带笑。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仿佛不是杀人,而是在切菜。
云间月眨眨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容玦两眼一挑,阴郁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刀杀了固然痛快,却不及一刀一刀将他片下来更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