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阖着眼帘,垂着目光轻轻捻着佛珠,嘴里念了一句什么。
云间月没听懂,但也没问,过了好半响,才听得太后道:“不是。”
过刚易折,慧极必伤。
这就是先皇后最后不得不死的原因。
事情过了这么些年,太后觉得自己想不大起来以前的事。
她盯着云间月看了半响,起身道:“我知晓你一直在查先皇后的事情,但如今证据都已经被抹灭的差不多,便是哀家有时候都记不清这些旧事,更遑论当年那些老人?”
云间月没出声,转过眼静静盯着太后。
太后往外走,慢慢道:“倘若你真想知道真相,哀家不妨给你一个线索……与其从你母后身边的旧人下人,不如从宁国侯府下手更快。”
说罢,太后回头看了云间月一眼,灰皑皑的眼眸里带了一点怜悯:“得空翻翻宁国侯府的族谱,你会发现与你知道的不一样。”
话落,她转身走出偏殿,头也未回。
云间月静静地躺在榻上,一直没出声,就是表情变化都没有,兀自盯着一角出神,没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屋门被人敲响。
她转头看去,见青萝进来了。
青萝欠身请礼,低声道:“公主,侯爷来了。”
说的是自然是钦定侯容玦。
云间月点点头,重新躺回榻上:“来了就好……我睡会儿,凤仪宫塌了再叫我。”
青萝点点头,替云间月牵了牵被子后,方才退出去。
凤仪宫正殿。
方才太后出了门,再往正殿去时,正好遇见季长随推着容玦闯进来。
这里是后宫,容玦作为外男闯后宫是死罪,但凤仪宫的宫人们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容玦闯了进去。
张嬷嬷扶着太后站在廊下,瞧见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时,布满沟壑的老脸上,满是吃惊。
“侯爷身后那人……是四公主?”张嬷嬷眨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侯爷怎么会同四公主在一起?”
与其说是同云落凝在一起,倒不如说云落凝是被容玦扣押着来的。
太后没出声,等容玦走近了,才看了他几眼,拧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容玦没搭理她,径直让季长随推了他进内殿:“皇上不是要证据?我来给他送证据。”
云落凝见到太后,还以为见到了救星,扑过去想拽住太后衣袖:“皇祖母……皇祖母救救孙儿!”
太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一步。
云落凝双手僵在半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皇祖母……?”
话未说完,被季长随拽走了。
七皇子和五皇子等在内殿外的小阁里,瞧见季长随推着容玦,拽着云落凝来时,双双瞪大了双眼,只觉不可思议。
七皇子不是很敢同容玦搭话,倒是五皇子上前道:“侯爷这是……?”
容玦看了他一眼,扬着下巴:“里面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