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是什么人?
那是在大梁能止小孩儿夜里啼哭的凶神!
他冷静自持,喜怒都是装给旁人看的,就算是发疯,也疯得丝毫不乱,仔细看还能找出一套他自己的章法来。
就这样一个能将自己情绪控制得如此好的人,会因为一时激动,忘了将太后给的东西给她?
打死云间月也不会相信。
但她也是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纵使已在心里将容玦的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个遍,脸上也依旧半点不显,平静极了。
她垂目将那块令牌一扫,瞧见上面只有两个字——阴司。
不同于玄楼令牌的花里胡哨,这阴司腰牌就显得简洁多了。
沉默片刻,云间月还是将腰牌接了过来。
她手指在腰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垂着目光,饶是容玦也是没发现,在看见腰牌时,她眼底那些叫人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将这样东西交给我?”云间月轻轻开口道。
之前容玦假意提亲,太后威逼利诱,她就曾拿阴司与太后做交易,可惜太后实在精明,始终不肯将这样东西交出来。
谁又知道,过了几个月,她又自己主动给了呢?
云间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牌上的纹路,轻轻眯了下双眼。
要说这里面没半点阴谋,她是不信的。
容玦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若没猜错,这里是她用来防我的。”
云间月意外了一下,抬头惊讶地容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玦不甚在意,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她们在谋划什么好事情,你应该猜得到。她担心我哪日发疯,六亲不认,所以想拿着这东西保命。只是……”
云间月接过她后面的话:“只是如今长公主与她离心,你手上握着玄楼,拿阴司与玄楼抗衡,并不是明智之举。何况,我父皇手里握着阳司,若父皇与你联手,她只有挨打的份。”
太后看得明白,所以故意找这个借口将阴司腰牌给出,表面自己的态度,同容玦站队。
到时候就算皇帝要杀她,站在她身后的就是玄楼。
她胜算就更大。
想清楚这一点,云间月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愧是太后,果然算得比旁人远。”
容玦挑挑眉,不置可否。
太后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所以从来没打算同他合作,也没打算按照他既定的路线走。
即便他们关系匪浅。
容玦也不想同她一条阵线。
两人说了些话,到了云司离院中。
云间月刚刚一脚迈进去,就听屋里传来云司离气急败坏地怒吼:“你不过是东宫一吃闲饭,有什么资格来管孤的事!?”
这是头一次见云司离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声怒吼,云间月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快步往院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