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阵后,容玦道:“云司离活不久。”
这个答案让白荻放愣了一下,他抬起眼看向站在窗前的青年,有些意外:“这话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容玦伸手搭着窗棂,“云司离若死,大梁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身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我得护着他妹妹。”
白荻放不信,皱眉道:“他身边不是有个很厉害的鬼医?”
容玦回头,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却已经通过眼神告诉了白荻放。
后者是个聪明人,一眼就懂。
不是没法治,是明知救治之法,而不敢治。
白荻放叹了口气,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动容。
他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转开话题道:“你们要我安置难民,条件呢?”
容玦头也没回,依旧倔强地盯着院子:“随你提。”
屋外。
云间月站在走廊上,捂着小童的嘴,面无表情地听着屋内两人的对话,始终面无表情,甚至连半点惊骇都没有。
容玦怕是怎么都没想到,云间月假意离开之后,又会重新折返回来。
怕被发现,还偷偷捂住小童的嘴,不许他出声。
直到听见白荻放岔开话题,聊起了交易,她这才松开小童的嘴,将人拖下楼。
到了二楼,她威胁道:“方才我重新折回的去事情,不许透露给你家老板,更不许透露给同我一起来的那人,知道?”
小童有些为难,看着云间月,犹犹豫豫没敢说话。
见好言相劝,他不答应,云间月只好威逼。
她亮出衣袖里匕首,把人逼到角落:“你要敢说出去,我现在就杀了你!我自是不怕得罪你家老板,不信你就试试!”
那小童脸都吓白了,连连答应,绝对不会说出去。
云间月冷哼一声,将匕首收起来,塞了银子在小童腰带里:“你拿了我的银子,就是我的人,回头你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
说罢,无视那表情格外精彩复杂的小童,心事重重地下楼去。
楼下,柜台处的那个青年已经不见了。
云间月转了一圈,自己寻到后院,目光随意一撇,也没心思细看,自顾在那秋千上坐下,一晃一晃地整理方才听来的事。
想来,早上撞见颜回同云司离吵架,多半便是这时的原因。
也明白太后为何会选在这个时间,将阴司令牌交出来。
更知道容玦来江南,要查的是梁侯的事。
前世她也不知道从谁嘴里听到的,道梁侯很可能是武帝的私生子,不方便认祖归宗,但先帝为了了去父亲遗愿,重用容荀,封其为梁侯,还入内阁做事。
当时梁侯手上握着大半的皇权,哪怕造反,先帝都不能反抗,只能乖乖交出皇位。
后来云间月父皇登基,没几年梁侯就战死沙场,梁侯夫人也跟着殉情。
要说这里面没点猫腻,云间月是不信的。
只是容玦又不是梁侯亲生的,他来瞎掺和什么?
她皱着眉,想事情想得出神,没注意有人在她身侧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