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地上的云间月毫无反应,眼神依旧涣散,没有半分神采。
容玦知道她此刻必是不对,但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不好受。
他担心自己继续待下去,等会儿若是再被云间月推开一回,他会忍不住犯病。
他闭了闭眼,将眼底那一点猩红忍回去,正要转身去叫那俩丫头——昨日回来,颜回不在,请跟着云司离一同前来的太医看过后,云间月身边就一直是他在照顾,不曾假手旁人。
谁知他刚刚转身,衣摆就被人从抓住了。
容玦脚步一顿,下意识转身,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云间月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摆。
他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会儿推开他,一会儿又不准他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病还带传染的。
迟疑一瞬,到底容玦还是没有走开。
他蹲下来,握住云间月的手,轻声问:“昨日是我丢下你,险些铸成大错,所以你现在是要报复我?”
云间月没出声,缩在地上,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依然毫无焦距。
容玦叹了口气,刚要将人搂进怀里,云间月就挣扎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走开……不要碰我!滚——我要杀了你们!全部杀了——”
这下容玦终于反应过来,云间月是认错人了。
她语气里满是绝望和无助,想要推开容玦,却又死死抓着他手,力气极大,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
容玦皱眉,扣着她后脑勺将人按进怀里,顺着她的背脊,低声安慰:“别怕,相思,是我……容玦,我在这里……好,杀了他们……我替你杀!”
他不知道云间月的反应为何会这么大,联系昨日和之前推开他时说些那些话,只能猜测这些事情的起因或许同朱承砚和云落凝有关。
但云间月从来不说,口风紧得任谁都撬不开。
如果是真是因为他们……
容玦双眼泛红,眼底全是杀意!
云间月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还在死死挣扎,凭借本能一口咬住容玦的脖子,用力撕咬!
容玦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皱了皱眉,手上越发用力,想是要将她镶嵌进身体里似的。
锋利的牙齿终于划破皮肉,云间月尝到了鲜血味道。
许是鲜血的苦涩让她回神,又或是那人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在她耳边的诱惑,亦或是抓着她的手一直不曾松开,让她随在水而动的浮萍里找到一丝依赖。
容玦很快就感觉咬着他脖子的力道松了,有温热的东西落在他颈子上。
不等惊讶,怀里的人忽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哑着嗓子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容玦没出声,摸摸她的头,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来,重新放回榻上:“做噩梦了?”
云间月一眼一眼地看着他,没说话。
她眼角稍微有些红,眼底布满了可怕地血丝,脸却有些病态般的白,叫人心疼。
容玦看着她,觉得方才落在他脖子上的温热是自己的错觉。
“没事了,我在这里。”他牵过被子替她盖上,“山上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处理干净,不必担心……你说的那个姑娘长随没找到,许是已经趁乱离开。”
说着,他就要去摸云间月的双眼,被她眼疾手快地捉住,按在一边:“我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她眼神还有痴,说完这句话,就停住了。
容玦以为她后面还有话,便没接话,摩挲着她手背,静静等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