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说,她同太上皇划清界限,是最好的。
没了感情,到时候真反目成仇,动起手来,也不会手软。
暖阁里,云朝令总算是明白那宫人为什么将她带到这里来就走了。
她双手一紧,死死抓着红珠的手,艰难地咽下一口气:“我原以为他默许皇兄封我为康平公主,又祭天昭告天下,是因为他承认了我是宋宁音的孩子……没想到、没想到在他心里还是比不过月儿。”
红珠替她寒心,也替心疼。
但她知道云间月的为人,低声劝道:“公主在外多年,与太上皇没什么感情,以后您常来行宫,他肯定高兴。”
云朝令脸上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抓着红珠的手却一直没松开:“他会高兴吗?自我回京后,他从来没问过我。如今召见,却让我听见这些。红珠,我是傻,没月儿聪明,可我听得出好赖。”
红珠忍不住眼眶发酸,她忍了忍,没开口。
云朝令喃喃道:“就算我姓云,可我和他们不是一块长大的终究是外人。皇兄待我真心,可比陌生人还客气。月儿教我在皇宫立足,可说白了她也只是还了宋宁音的恩情……旁人、旁人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笑话我,说我的闲话!”
红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不等云朝令颓废心寒,暖阁的屋门就被敲响了。
何公公站在门口,并未进去,低声提醒道:“殿下,太上皇请您过去。”
暖阁到太上皇所在的位置虽然只隔着一堵墙,可走起来却要穿过两道拱门,绕过一座曲曲折折的回廊。
何公公见她眼眶微红,心知方才的话她是全部听到了,不由叹了口气,劝道:“公主不必多心,有些事情见得多了就不觉得什么。六公主早年经历的,也不是件件叫人寒心?可你瞧她,不也好好的?”
云朝令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何公公一眼。
何公公佝偻着背,道:“往后公主要是不想来行宫,大可不来,有皇上护着您,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闻言,云朝令眼神闪了闪,轻轻垂下头,道:“谢谢公公提点,朝令知道的。”
何公公人精似的,一听就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
于是,他也不在说什么,安分地领着云朝令去见太上皇。
至于云间月。
她离开行宫不久,正要回宋府,阴司的人悄无声息的遣进了她的马车。
阴司的暗卫道:“慈宁宫太皇太后打死了一个人,随即让人请皇上去见她。”
听到有人死去云间月不为所动,淡淡道:“死的是什么人?”
暗卫道:“慈宁宫伺候的宫女,被太皇太后一个花瓶砸死了。”
“哦。”云间月嘴角一撇,满是讽刺,“倒是不像她的风格……许是赔了一个李尚宫又折损一个张嬷嬷,她着急了,急需寻人垫背。”
她弹了弹指甲,淡淡道:“不必在意,张嬷嬷本来就是顺带,我的目的是李尚宫,她进了宫正司就别想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