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睡熟。
云间月披衣起身,递给容玦一方手帕,让他擦拭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怎么样?”
容玦眸色深沉,好似沾了血迹,在这漆黑的夜里闪着光:“此地不宜久留。”
这要换做是平常,两人或许早就退了。
但带着云思回和容遇,只怕就这样离去,更加不妥。
云间月没问究竟是谁败露的行踪,知道他们往这边来的人不多,但若是仔细追究,必定会追查到一丝蛛丝马迹。
她抬眸,见容玦脸上沾着的血迹,没有被擦掉,于是自己将帕子拿回去,仔细替他将脸上的血迹擦了。
“有没有其他更稳妥的法子?”云间月递给他一道眼神,看向身后熟睡的两个孩子,低声道,“我虽然放心他们不是受不起打击的人,可这一路上,面对这么多人追杀,难免会出意外。”
如果对方是奔着她和容玦来的,将云思回和容遇放在宫中,必然也会遭遇麻烦。
与其面对她控制不住的危险,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保护着更加稳妥。
云间月和容玦都不是那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人。
既然决定将云思回和容遇带在身边,必然就是做好了,要将他们俩彻底保护起来的准备。
容玦当然知道这一点。
他心里一沉,脸上神色却半点没表现出什么不适来。
他轻柔地握住云间月的手,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放心,有我在,谁都不会伤着你们。”
此去北齐,确实是为了联盟的事情去的。
但云间月还有一个目的。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察觉到宗亲们之间有些异动,似乎正在密谋着什么。
小陈妃同云间月走动不多,但自从上次将太皇太后的罪行揭露之后,也没彻底同云间月断了联系。
云间月封了他儿子做亲王,给了一些权利,让他去了晋州,小陈妃也被封为晋王太妃,其余宗亲之间有什么动静,她也不知道。
但云间月安排的眼线,却明确的告诉云间月,这些天宗亲间的走动越发频繁了。
云间月登基后,因为小陈妃的关系,念着这些宗亲们也算帮过忙,所以她并未着急赶尽杀绝,而是给了利益。
利益的牵扯虽短暂,并不是长久之计,但对于当时的云间月来说,也只有这个才给得起。
她想起从眼线那里听来的事情,表情就是一沉,眼眸之中多了些杀意。
她靠着容玦的肩,低声在他耳边道:“原本我还想多留他们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憋不住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满云间月当政。
他们虽是宗亲,齐王的旧部,但他们一直想要的是容玦坐在那位置,即便如今容玦手中的权利和云间月相差无几,就算容玦私底下见过他们,可他们依然不满足。
容玦握着云间月的手,发现她指尖有些凉,便仔细将她的手揣进了怀里,低声道:“说是宗亲,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挂名,你与他们之前毫无血缘,没必要留情。”
云间月一笑,握紧容玦的手,低低道:“反正我已经是个恶人了,也不怕往后被史书的口水淹死。更何况……”
容玦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话,低声道:“更何况,你身边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