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北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
一路往北而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云思回被晃醒时,还在做梦,大约是十分生气,表情十分凶恶,大有下一刻就要跳起来咬人。
但人没被咬着,自己先醒了。
她睁开眼,见自己趴在容玦怀里,身边声音有些奇怪,哗啦啦地传来轻响。
周遭的环境十分大,却因为天还没彻底亮的关系,她没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揉了揉双眼,困顿地打了个哈欠:“父亲……”
容玦“嗯”了一声,拍拍她的背,轻声道:“嘘,母亲和哥哥还没醒,还睡会儿。”
云思回困顿地掀开眼皮一扫,模模糊糊地发现云间月靠在容玦怀里,头歪在她背上,怀里抱着的是熟睡的容遇。
而支撑着他们三个的是容玦。
云思回重新闭上眼,安心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回榻上了,也没方才那般摇晃,只是榻上有些硬,没在宫里那么舒服。
云思回翻了身,看见容遇躺在另外一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云间月和容玦不在。
她自己从榻上爬起来,爬过去将睡得沉的容遇拍醒。
容遇醒了,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一言不发地重新闭上了。
云思回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小脸上全是冷汗,甚至还十分痛苦的咬住唇。
“你怎么了?”云思回担忧地看着他,“不舒服?”
容遇不想说话,闭着眼道:“晕……想吐……”
“哦。”
云思回应了一声,迈着小短腿从榻上跳下去,在这个小小的“屋里”转了转,没找到出去的门,倒是推开了一扇窗。
窗户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气息瞬间铺面而来。
外面天光大亮,初升的太阳从山涧洒落,光芒落在河面上,留下一片的波光粼粼。
晨雾从河面升腾而起,袅袅轻烟飘飘渺渺,如同人间仙境。
云思回猛地睁大了双眼,清澈的眼底分不清是钦羡还是惊叹——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出远门。
她高兴之余,完全忘了难受的容遇,趴在窗口,垫着脚往外面瞧。
容遇艰难地从榻上撑起上半身:“云思回,你再不叫人来,我就吐你身上。”
云思回这才想起他,也懒得出去找人,趴着窗口喊:“阿爹,阿娘——”
容玦同云间月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从窗上突然倒挂下来一个脑袋,险些吓得云思回一跟斗。
她在定眼一看,立即笑出了声:“长随!”
正是季长随。
他同连镜成婚之后,容玦几乎就很少再让他跟着,提了游观做玄楼统领,他则领了武将官职,这几年一直守在鄞州,连镜不放心,跟着一道去了,直到不久前才回来!
季长随从窗户上翻下来,从怀里翻出一个纸包递给她:“桂花糕,还热着。”
云思回欢欢喜喜地接过来,两下拆了纸包,大口往嘴里塞了一块,随即双眼一亮:“啊,是连镜姑姑做的!”
云思回爱吃桂花糕,尤其喜欢吃连镜做的。
但她也只吃过几回,因为连镜人在鄞州,逢年才会跟着季长随回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