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随轻轻点头,坐在窗户边低声陪她说话。
等云思回一口气将桂花糕全吃完了,她才想起要死不回的容遇来:“哦,容遇他晕船,快吐了。”
容遇已经吐了。
仰面趟在榻边,仰着头,气若游丝:“云思回,下次母亲再罚你,我再为你求情,我就是狗!”
云思回嘻嘻笑:“没办法,连镜姑姑的桂花糕实在是太好吃了……放心,我给你留了一块儿。”
容遇连忙闭嘴,又想吐了。
季长随去寻了云间月来,云间月替容遇号了号脉,确定只是晕船之后,将随身带着的药用水化了,喂他吃下。
大约又躺了半日,昏昏沉沉的人总算好了些,生龙活虎的从榻上爬起来,就追着云思回一顿揍。
有暗卫和下人跟着,云间月和容玦也不管,只要没掉进水里就成。
此次青萝没跟着,被云间月留在了京城。伺候的宫人婆子,也只有那俩小孩儿的帖身宫人,她和容玦一个没带。
连镜本来打算跟着来,但因为有孕在身,被季长随留在了鄞州。
“京城怎么样?”
云间月问跪在地上的暗卫,容玦懒洋洋躺在旁边,脸上盖着一本书,季长随站在不远处,并未随时跟着。
此刻,距离他们离开京城,已经过了半日。
暗卫如实道:“目前还算正常,宗亲以为陛下与凤君还在使团里。”
其实没有。
还没离开京城时,容玦和云间月就带着两个小娃娃另择道离开,一路来到码头,走水路离开京城。
而使团那边的马车里,待着的不过是玄楼的两个刺客罢了。
云间月点点头,倒是没说别的:“继续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察觉恶意后,不必通知朕,直接砍了!”
走水路这件事,除了张庭烨和沈书群外,知道他们行程的就只有阴阳两司和玄楼的几个重要人物。
她之所以这样故意迷惑众人,是想试一试,暗中究竟会有哪些人想下手。
暗卫领命,很快退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船上。
在船上走了三日,云间月他们上了岸,改换马车。
没了船上那么宽敞,两个小娃娃没了兴致,恹恹地趴在容玦膝头打瞌睡。
又走了两日。
某天在驿站歇下时,容遇忽然被一阵响动吵醒。
那动静太大,容遇猛地睁开眼,直接从榻上弹了起来。
他茫然地睁开眼,看见云间月坐在榻前,眸中全是温柔。
“母亲?”容遇愣了一下,不知道云间月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间月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头发散在一边,桃花眼里噙着容遇看不懂的情绪。
她摸摸她的脑袋,重新按着他躺下:“做噩梦了?没事,母亲在这,继续睡。”
云间月身上沾了他父亲常用的梅花香,清清淡淡,叫人舒心。
容遇闭上眼前转头看了看,发现云思回在床榻里面睡得像头猪,于是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窝在云间月怀里沉沉睡去。
他没看见自己在闭上眼的瞬间,云间月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屋里昏暗看不清的地方,容玦从身后捂住一个黑衣人的嘴,反手一刀划断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