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滞销后,她亲自带人去了一趟现场——因为是女皇,实在不宜大张旗鼓的去,所以便是微服私巡,除了张庭烨和沈书群,当时便是得云间月信赖的裕亲王。
他爷爷是武帝堂叔的儿子,到云间月这里,也算是堂兄。
中间隔着几代,虽然不亲,同齐王和平帝都没什么联系,正是因为如此,云间月才会用他。
他也没辜负云间月的信任,这几年也帮着云间月做过不少事情。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云间月去瓷窑的事情他知道,暗中透露给了北齐的人。
因为同离国的生意逐渐好起来,想插一脚的人就越发多了。
不管是西夏还是北齐,都潜伏在暗处准备视机而动,当时那个瓷窑的老板之二,就是北齐的奸细。
他在北齐似乎有些权利,同齐宣恒还有些关系。
云间月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落入别人手里,还在同当地的官员商量对策,想办法将那批滞销的瓷器低价卖出。
可她没想到的是,整个瓷窑突然炸了。
她离瓷窑最近,直接被埋了。当时跟着她的侍卫还算忠心,知道不能将她推出去,干脆用自己当护盾,把她整个护在怀里,他自己则被压成了肉泥。
若不是容玦同云间月想到了一处,回京的路上顺道过来看看,不然那一次,云间月说不定就真的是九死一生。
她自己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
可容玦却记得,他挖了许久都没找到云间月的人时,他整个人都险些崩溃。
双手指甲全劈断了,鲜血将泥土染红也顾不得,没看见那人平安无事,他就没办法停下来。
后来终于找到了人,她浑身是血,容玦想抱她又不敢碰,双手不停的颤抖,哆嗦得不像话,根本就不敢伸手去试探那人还有没有鼻息。
是季长随看出他的犹豫,抓着他的手亲自去试了试。
直到那人微弱的呼吸喷在他手指上,容玦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云间月从回忆里抽回神,见容玦双眸发沉,表情有些可怕,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事了。”她伸出手握住容玦的指尖,轻声道,“已经过去了,你我现在不都是好好的吗?”
说罢,怕他不信,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笑道:“试到心跳了吗?铿锵有力。”
手掌下,那颗跳动的心,鲜活有力。
信纸烤干了,上面露出了云间月想要看的字——摄政王欲密谋造反,长公主欲让摄政王带兵出征。
容玦看着纸上的内容,拧眉:“这人为何知道的这样多?身份挺高?”
云间月狡黠一笑,冲容玦挤了挤眼,道:“也不算太高,不过是齐宣恒埋在齐华兰神身边的一个丫鬟。”
话落,她顺手烧了信纸,低声道:“当年那个瓷窑的大老板是她兄长,他运气没我好,当时就没了气,后来我查到一些事情,也是她暗中帮了大忙。本来我还打算补偿她,可她人却失踪了,直到去年才开始重新联系我。”
云间月双眼一沉,桃花眼里秋水好似惊涛骇浪:“她想报仇,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