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庭初算是听出来容遇话中的威胁了,他表情有些难看,死死盯着容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遇却背过身,目光看向更远处,忽然道:“以言公子的才学,以后就算不位列三甲,那也是绝对会高中的,何必因为一点小事丢了前途?”
言庭初无话可说,只能干巴巴道:“承殿下吉言,明年科考,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那就好。”容遇回过身,目光忽然往言庭初身后一撇,随即收回视线,上前一步道,“阿回是任性了些,可也是个好孩子,从未生过害人的心思。言公子若是觉得麻烦,同她说清楚,她必定离你远远的,有什么难处,说不定还会顺手帮你一把。可你啊……为什么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准确来说,言庭初比容遇长了一岁,他今年十六了。
每次见着容遇都是笑眯眯的,又是一副对谁都温和有礼,好似永远都没脾气的模样,难免叫他以为这个太子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可现在对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容遇的笑容只是伪装,他从不是什么绣花枕头,那些皇家权利的象征,只是被她隐藏起来了而已。
只要他愿意,那些杀意随时都能露出来,包括现在。
言庭初对上他那双笑弯的双眼,后背不可控制的出了一身冷汗,甚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容遇倾身稍微凑近了言庭初一眼,低声在他耳边道:“以前的事情孤不同你追究,若你往后再敢对阿回别有用心,孤定叫你知道蔑视皇权的后果!”
说罢,他重新直起腰,面带笑意地在言庭初肩上一拍,转身走了。
言庭初站在庭院之中,狠狠咽了咽口水,看着容遇慢腾腾离去的方向,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转眸看了眼燕归辞方才离开的方向,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跟上去,咬着牙不甘心的走了。
等人都走了,燕归辞才从躲着的地方出来。
看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忽然觉得心情格外复杂。
她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有病,正要离开,谁知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人怀里。
那人怀中的带着泠泠幽香,燕归辞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总觉的有些冷。
她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盯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你不是走了吗?”
没事又晃回来做什么!
因为年纪的关系,燕归辞就成了他们几个人里最矮的那个,以至于容遇看她是需要低头。
这小姑娘不知道在心虚什么,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就是不肯与他对视,手也背在身后,不知道在做什么小动作。
“孤方才以为是谁在暗处躲着偷听,没想到还是你。”容遇弯腰,与燕归辞对视,“怎么,听到孤维护你,所以感动了?”
燕归辞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不敢动。”
容遇看着她躲闪的双眼,继续道:“可不能感动,我不过是看在老师的份上,才救你一回,不想你这么早就死了,惹老师伤心。更何况,你替孤办的事情还没办好,就这么死了,孤也伤心。”
容遇此人究竟有多恶劣,大约就只有燕归辞知道了。
这人表面装得正经,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实际上就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