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严肃,云思回愣住了,还以为他要是问什么重要的事,大气都不敢出。
容玦一时没开口,表情却从严肃直接变成了扭曲,甚至还有些难以启齿样子。
云思回就更加忐忑,一边小心翼翼觑着容玦的脸色,一边根本不敢提却探望齐商应的事。
但她又十分着急,着急得连趟也躺不安稳。
最后只好哼哼唧唧撒娇:“阿爹,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我伤口都疼了……”
容玦勉强吸了口气,转头整理了一下,吩咐外面人,去将太医请来。
云思回也不开口,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容玦一扭脸,直接抓住云思回的肩,沉重道:“你同齐商应那小子是怎么回事?你明知那小子是什么身份,还要同他往来?云思回,你可明白,你要同他好上了,往后就是远嫁!从东梁到齐国有多远,你心里可有数?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你想都不要想!”
云思回:“……”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容玦一眼,总觉得这个父亲画风有些不对。
仔细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奇怪,毕竟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离开过他和云间月的视线。
倘若她同齐商应走到了最后,她必然是要舍弃东梁去北齐的。
此去路途遥远,谁也没办法预测她会在北齐那边发生事。
在东梁,尚且还有云间月和容玦帮她撑腰,可北齐那边就只有一个齐商应。
可谁又干保证,齐商应会一直护着她?
云思回垂了垂眼皮,在容玦一脸随时都要趁机捏死齐商应的表情里,道:“阿爹,昨日要是阿娘遇见危险,你会不管不顾地跟着她一起涉险吗?”
容玦表情一变,神色立即变得十分嫌弃,道:“你阿娘才没你那么傻。”
云思回:“……”
说话就说话,好好的搞什么人身攻击!
她瞪了容玦一眼,将搭在身上的毯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道:“我是没阿娘聪明,可齐商应为了救我,跟着我一道跳下去了。阿娘为你跳过吗?”
这回轮到容玦说不出话来了。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云思回这个想法有点天真。
因为这要是换做云间月,她可能不会无情地看着他往下掉。
毕竟这人从来都不是意气用事的人,若是他不慎死了,她杀了害他的人给他陪葬,然后好好活着。
只是往后宁愿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也不会再出现一个能代替他位置的人。
容玦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云思回看他目光飘得有些远,就知道他思绪飘了。
她想了想,道:“以后的事情我说不准,但是阿爹,他现在能舍命相陪,我很高兴,不想叫他带着遗憾回去。”
听见这话,容玦就叹了口气,最后的表情看起来还是想捏死齐商应,大约是不甘心好好养在身边的女儿,就这样被拱了,他有点心情复杂。
云思回也不知道该怎样同他解释,便也跟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