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回答她,只是摸摸她的脑袋瓜,淡淡道:“往后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等等!”
云思回忽然觉得这话听着像是在生死告别,她没由来觉得一阵难过,站起来要去拉那人衣袖。
那人却忽然后退几步,纵身朝前面的悬崖跃了下去——
云思回一惊,喘着气,猛地坐了起来。
梦中那种心悸还挥之不去,她捂着胸口,弓着腰死死踹了好几口,还没反应过来周围是个什么情况,眼泪先无声掉了下来。
不争气的。
小时候的事情她不记得,可懂事之后,她就没在哭过,这会儿眼泪完全是自己掉出来,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这是?”
耳边响起一道轻柔低沉的嗓音,语气里别的情绪没有,全是担心:“好好的怎么还哭了?伤口疼?太医!”
云思回好似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她茫然地转过头,发现自己在马车上,马车很颠簸,为了不加重她身上的伤口,铺了厚厚的就摊子。
而守在她身边的是容玦。
好几天没见着这个当爹的了,云思回还有些意外,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泪水都忘了收回来:“阿爹……”
在宫里的时候,云思回和容遇大多时候都称呼尊敬地称一声父亲。
只有小时候叫过他阿爹。
这会儿忽然听她这样喊一声,容玦愣了一下,随即才抬起手落在她头上:“对不住,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云思回摇摇头,垂下眼皮:“是我自己没防备。”
马车里的油灯不太亮,但容玦还是能看见云思回脸上挂着的泪水。
他缓缓在她头顶上揉了揉,轻声道:“不必担心,你阿娘也来了,在傅家庄子上等你回去……”
云思回忽然抬起头,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齐商应呢?他、他怎么样了?”
容玦没出声,却忽然收了脸上的笑意,连神色都跟着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容玦作为父亲,对女儿是十分溺爱,没有对容遇那般严苛,大多时候在云思回跟前,都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或许是为了弥补小时候的遗憾,他从不会苛责云思回半句,甚至连黑脸都不曾有过。
现在他忽然沉着脸,一言不发,倒是叫云思回愣了一下,紧跟着一颗心都往下沉了下去。
她抓着容玦的衣袖一紧,声音发哑:“阿爹,你别告诉我,他、他已经……”
“他没事。”容玦这才开口解释了一句,但神色已经没有缓和,“大约是为了护着你,他伤的有些重,小腿骨折,肋骨断了两根,这会儿太医应该还在他那边。”
云思回一听,哪里坐得住,当即就要叫停马车,直接去齐商应那边。
但容玦却不动声色地按住她,不许她起身:“阿回,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