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跟在容鸢的身边,看到的是容鸢的辛苦。
泠仄言跟在殷冥殃的身边,看到的是殷冥殃的煎熬。
他们都无法对彼此的情绪感同身受,就如同此刻,泠仄言不理解她话语里的意思。
刚刚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看在眼里,又结合殷冥殃在殷月病房里作出的反应,他在心里大概有了猜测,如果真是这样,容鸢就是被掐死也不冤枉。
苏墨靠在一旁的墙上,显得有些无力。
她想推门去安慰容鸢,却也清楚,现在的容鸢大概不乐意见任何人。
谁都不希望自己狼狈的一面被人看见。
泠仄言没再停留,跟在殷冥殃的身后,去了抢救室的外面。
殷冥殃看着比刚刚更累了,就这么安静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谁都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泠仄言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在他的肩膀拍了拍,无声的坐在他的身边。
良久,殷冥殃才缓缓眨了眨眼睛。
“你说女人坚持为一个男人生下孩子,是为什么?”
容鸢太冷静,太理智,她如此执着的要生下孩子,除了爱穆晟,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偏偏这个理由,他最难以接受。
“冥殃,我不清楚其他女人,但换成容鸢,她这样的性格坚持要生孩子,除了爱,也没其他的了。”
殷冥殃以为自己不会痛了,但是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
像是破开了一个大洞,呼呼的灌着凉风。
在这之前,殷冥殃怀疑过,怀疑容鸢是不是知道穆晟的死和他有关系,才选择回江城。
先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让他为穆晟的死付出代价。
她学会了做饭,学会了开枪,这些都是因为穆晟。
大概一个高傲的女人,在深爱的男人面前,也会放下所谓的尊严吧。
一如当初他在容鸢的面前,摇尾乞怜一般。
他捂着自己的眼睛,眼睛猩红,“刚刚掐住她脖子的时候,我想着若是这辈子没有遇到过她就好了,我想着她要是就这么死去也不错,可是她的眼泪滴到我的手背,我好像比她更痛,更喘不过气,我根本不是在杀她,我是在杀我自己。”
“冥殃,你为她妥协的已经够多了。”
容鸢这种女人,她若是爱你,你一无所有,她也乐意跟着你吃苦。
她若是不爱,给她金山银山,也换不来她的一个侧目。
殷冥殃的手掌紧紧的捂着眼睛,嘴唇嘲讽的扬了扬,“以前一直觉得,女人的不甘心有些可笑。”
可现在,自己居然也开始不甘心了,不甘心两人最终分崩离析,从此陌路。
既然爱不能让她记住他,那就用恨来占有她吧。
他这么想着,眼里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