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直勾勾的盯着盛京西,似乎在通过他这张脸,看另一个人。
她的眼眶突然红了,多年的心酸,不甘心,突然像瀑布一样涌了出来。
陶家的这位女掌权人,听说手段凌厉,现在整个陶家都是她说了算。
她一直温和有礼,偶尔也果断狠厉,但是哭得这么崩溃,这些年还是头一次。
盛京西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不就是生母吗,除了将他生下来,她也没做过其他的了。
他从来不敢奢望爱这个字,不管是来自亲人的爱,还是来自女伴的爱,这种感情太多余了。
女人哭得有些崩溃,妆容都花了。
盛京西觉得自己胸口痛,就像是被人拿着刀子在搅,他张张嘴,眼眶也跟着红了,狼狈的移开视线。
女人哭了一会儿,才苦笑这抬头看他。
“我和盛名确实辜负了你,可我们能怎么办呢,你也知道你奶奶的手段,她那么强势,容不得任何人忤逆她,当初若不是我拼了半条命,恐怕早就被她拉去医院流掉孩子了,盛名为了保护你,为了平安让你生下来,才决定和那个女人结婚,京西,我对不起你,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的爱人死在我们孩子的手里,你能让我怎么办......”
盛京西绷直背,竟然不敢再去听她的声音。
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咖啡,整个人都十分狼狈。
但他垂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定住了一般。
女人哭了一会儿,缓缓叹了口气,“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说完,她起身,拿过一旁的包包就离开了。
盛京西坐在原地,看到面前递来的一张纸,顺着这张纸看过去,也就看到了容鸢的脸。
容鸢本来悄悄起身离开的,趁着盛京西没注意到她,可是看到对方这么失魂落魄的坐着,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忍心。
盛京西接过她手里的纸,在脸上擦了擦,“又见面了,容鸢。”
他笑着,低头看了一眼西装上的咖啡渍,居然被她撞见这么狼狈的一幕。
容鸢抿唇,知道他爱面子,也就什么都不说,转身打算离开。
没想到他沙哑开口,语气中难得的带着一丝乞求,“可以陪我坐坐吗?”
容鸢的身子一僵,到底还是坐在了一旁。
盛京西咳嗽了几声,拿过桌上的纸巾,擦拭着嘴角的血。
他的血透着一丝不正常的红,脸颊上也透着病态的苍白。
“你生病了?”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却又无法真的把他当做陌生人。
盛京西将血迹擦了擦,“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呢,毕竟你很讨厌我。”
就像他的生母讨厌他一样,就像父亲讨厌他一样,仿佛就没人喜欢过他似的。
他唯一想要抓住的一份感情,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对象,导致彻底失去了机会。
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或许说出来有些俗套,可他真的希望容鸢能够幸福,那个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女孩子,他希望她能一直散发光亮。
容鸢蹙眉,她并不讨厌盛京西,虽然最初因为他的放 浪形骸,她对这个人确实没什么好印象。
但他到底没做过真正伤害她的事情,火灾那一次也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盛京西,你病得很严重吗?”
若是细看,会发现他的眼里都是黑暗,仿佛丧失了一切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这种快要将他自己都吞噬进去的黑暗,实在是太过浓重。
盛京西轻笑,懒懒的撑着自己的下巴,“是很严重,大概是我的报应。”
容鸢没说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