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昂头回忆了一下,“十连胜了吗?我没计算过。作为律师,为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是我的工作,实在没什么好得意的。而且无论是和我的老师沈儒风律师,还是同我的上司郑言相比,我这点儿成绩实在算不上什么。所以,你们千万不要捧杀我呀!”
记者们又是一阵笑声。
有人问:“曾律师,赢了官司,回去打算怎么庆祝?”
“庆祝啊!”曾柔忖了忖,“吃顿好的。”
如此接地气的回答,让大家的距离瞬间拉近,采访气氛也更加轻松。
“曾柔,说说这个案子吧!”
“这是个很简单的案子,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记者们也明白案情简单,正因为这样开庭前大家才普遍不看好曾柔。这也让最后的反转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你是不是早知道原告的腿没有问题,还是单纯碰碰运气?”
这也是大家猜不透的地方,如果曾柔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在庭上直接出具证据,反而要玩这么个小花样,万一张彻没中计呢?这样不是很冒险?
此时,曾晗芳正好从法庭出来,她知道记者在外面特意多等了一会儿才出来,没想到这些人还在门口。
收了她的钱,却对曾柔大肆采访,什么意思嘛!
曾晗芳暗暗咬着后槽牙,从侧面走过去,正好听到这个问题,不由侧起耳朵。
曾柔站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余光看到曾晗芳明显放慢的脚步,似是而非道:“又不能说完全是运气,总要有几分把握才能行动,必竟法庭不是儿戏。”
“那就是早知道啦?”
“算是知道一些吧!”曾柔狡黠一笑,“嗱……接下来这句,你们可一定要写在报道里。事先选择一家有经验的调查公司非常必要,无论何时把握先机都是制胜的关键!”
曾柔自己有一家调查公司,早不是什么秘密,而四大行里恰恰只有崔伟名律师事务所用的不是zy的调查服务。
顺便帮自己做了个广告后,曾柔笑意盈盈地迈步走下台阶。
当她看到路边那辆低调的黑色辉腾时,加快了脚步,浅笑着打开车门,倾身入内,“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来恭喜你!”韩域倾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
等记者后知后觉的发现车上是棱锐的当家人的时候,韩域已经发动了车子。
记者举着相机追出去,也只拍到了几张不清楚的车尾相,唯一清楚是那个嚣张的车牌。如果仔细分辩的话,能看到车里有两个人。
记者捶足顿胸的离开,谁也没有注意才出来不久的曾晗芳。
透明人.曾晗芳怔怔的站在中区法院门外的台阶上,脸上布满寒霜,好一会儿她接了个电话,紧绷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
当天下午。
曾柔和韩域吃过饭,拎着两杯咖啡回到法援署。
伍佩仪接过咖啡,道:“郑律找你,让你回来去他办公室找他。”
曾柔颔首,旋即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又走回来,拿了桌上另一杯外卖咖啡,复又出去。
郑言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正在里面打电话,声音不大,隐隐听那语气象是在和家里人通话。
曾柔站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郑言抬眸瞧见她,说话间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先进来坐。
曾柔推门而入,反手将房门关上时,听到郑言说道:“你老人家布置的任务我哪儿敢不完成。”
听那语气更证实了曾柔的猜测,应该是家里的长辈。
曾柔把咖啡放到郑言面前,在办公桌对面坐下。
只听郑言对电话里道:“人就在我这儿,我马上帮您问,行了吧?好啦,一会儿向您汇报。挂了。”
曾柔眉心动了动,难道这电话和她有关?
郑言挂上电话,抬眸睇着略带疑惑的曾柔,解释道:“我家太太,想约你见一面,你抽时间随便应酬她一下就行。”
曾柔微诧,“郑夫人想见我?!”
无怪乎曾柔如此惊讶,郑言的母亲,郑刘芷清是出名的外交官,素有铁娘子之称,在古里梧岛政坛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如今虽然已经退下来,但她在岛内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主动提出约见自己,曾柔受宠若惊之余,也有些惶恐。
“老太太退下来后,闲着没事儿不是成为了个慧清雅集的妇女慈善团体嘛,她希望你能加入。”
这下曾柔更惶恐了,慧清雅集是岛内最有影响力的妇女慈善团体。入会要求非常严格,除了有很好的家世背景外,本人也要对社会做出过重大贡献,能成为它的会员,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自成立以后,成员全部是岛内知名的名媛。
曾柔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够格,而且是差距很大。
郑言看出她的顾虑道:“你也不用太大压力,她们每年都会推选几名新成员进会,老太太既然约你,自然是打算做你的提名人。有她老人家提名,你怕什么?不过,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还要经过几位主要干事投票通过才行。你就平常心吧!”
既然郑言都这么说了,曾柔也不是矫情的性格,点头道:“能和有机会和郑夫人学习,是我的荣幸,时间方面,就看郑夫人什么时间方便吧!”
郑言随意的点了下头,拿起手机戳了两下,道:“我把她的微信推荐给你,有时间你加一下,剩下的事儿你们自己约,我就不管了!”
曾柔捏着手机,点了下头,“行吧!”
收到郑言的推荐,曾柔没马上加好友,而是抬头问道:“你找我就这事儿?”
“哦!差点儿忘了!”郑言掏烟的手顿了顿,指尖敲了敲额角,“今年杰出青年评选,我想你代表法援署参与评选。”
曾柔有点儿懵,一会儿慧清雅集,一会儿杰出青年,她觉得自己要飘。
“我才来法援署不到一年,资历太浅,你还是考虑其他同事吧!”
郑言抿了口咖啡道:“考虑过了,除了你,其他人更没希望。”
“那你往年都是怎么报名的?”
郑言抽出一只烟并没有点燃,在手指间来回转着,“前年是我,去年是程雅馨,今年你看看署里这些人,除了报你,我真不知道谁还有希望。很多事儿不是年资长就可以的。所以,你也别推辞,这荣誉也不只属于你一个人。
如果能入选,对宣传法援署,也有好处。你也知道,这几年法援署人员一直紧缺,可就是没人来啊!和外面律师楼相比,工作是一样的,但待遇就差上一大截,有能力的人来了也很难留住,这两年招来招去都是新毕业的实习生,在这边工作两年,刚有些经验就跳槽走了,我这儿光给各大律师楼培养人啦!
我也借你的知名度,为法援署打打广告。你就当是为法援署做一次形象大使吧!”
曾柔莞尔,“你要这么说,那我也只能答应了。不过丑话说前面,如果选不上,你可不能怪我。”
“你想选还能选不上?”郑言看了曾柔一眼,深邃的墨眸闪着湛湛的精光。
就凭她身后的男人,哪有让她落选的道理。
“这是报名表,你回去填一下。”郑言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递过去,慢条斯理开腔:“对了,这次律师工会那边推举的是曾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