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钱一(2 / 2)

加入书签

袁春望见那拉氏一蹶不振,心里十分鄙夷,老和珍儿抱怨,并要她去劝说皇后。珍儿道:你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五格格让娘娘十分忧心,而且看起来,她以后也不会有孩子了,十三阿哥又没了。袁春望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女人,一个男人真的那么重要?何况是皇上这样的男人。珍儿笑道:假如我觉得你不重要,你会怎么想?什么一个男人,那是娘娘的丈夫,娘娘十几岁就嫁给皇上了,你想想多少年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是二十多年的夫妻。

袁春望摇了摇头,道:二十多年又怎样,他的心从来就不是娘娘的,而且他是什么性子,娘娘这么有魄力的聪明人,总也看不破这一点。珍儿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娘娘,你别说了。袁春望看了她一眼,心里暗自盘算:那拉氏不死不活倒不要紧,可我的事儿得办,不能让她这样下去。正思量,忽听珍儿道:喂,你听见我刚说的话吗?喂!袁春望立刻一笑,道:你说什么?对不起,我还在想娘娘的事儿。

珍儿道:我想求娘娘,让我们收养一个孩子。袁春望立刻皱眉道:怎么养?宫里不能养,养在宫外等于没养,我不同意。珍儿道:那总是一个念想,娘娘这样,也是为了孩子。袁春望道:我不同意,你和我都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我们就是伺候好主子。珍儿叹了口气,既然袁春望不同意,她也只能作罢。晚上,在床上,珍儿睡了,袁春望想起了自己带过圆明园的那个宫女。

那个宫女名叫紫纹,杏眼桃腮,却有一股子蠢笨气,性子逆来顺受。在和珍儿之前,袁春望便和她睡了,其实也就是亲亲抱抱,只是南巡不便带她来,怕被皇后和珍儿发现。袁春望凭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对她也不乏温言软语,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不好说了。袁春望自不会对珍儿怎样,所有的气怨苦,一如既往,都发泄在她身上,这紫纹经常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但被衣服遮盖了,看不出来。

她十分害怕,每次见袁春望都战战兢兢,可又无法反抗,曾想过寻死,袁春望知道她的心思,有一日闲闲地道:想想你的父母家人。于是她求死也不能了。袁春望和珍儿一起以后,她更加害怕,因为珍儿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成日里提心吊胆。

袁春望跟着南巡去后,她大松了一口气,但总是怔仲不定。一天在路上走着想着,没看见前面有人过来,直接撞到那人身上。她闻见一阵香气,知道撞入的是一个女人怀里,却听一个男人的声音怒喝道:不要命了吗!敢撞贵人!她不敢抬头看,立刻跪在路边,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道:奕禄大人,别难为她。然后温言对她道:你在想什么?紫纹还是不敢看她,只能道:奴才……奴才在想家里人,没看路,不小心冲撞了娘娘,请娘娘责罚。

这贵人道:抬起头来说话。紫纹于是抬起头来,却不认识她。奕禄在一旁道:这是那贵人。紫纹忙道:那贵人,奴才有罪。这贵人正是其木格。她道:念你是初犯,今日本宫就不责罚了。你在哪里做事?紫纹道:奴才在御茶房给主子们泡茶。其木格一听,来了兴致,问道:那你一定懂各种茶怎么泡,本宫近日正爱喝金瓜贡茶,你跟本宫来说说。然后又对奕禄道:奕禄大人,你去忙吧,麻烦你了。多谢了。这宫女到时候本宫会打发她回去。奕禄忙道:娘娘言重了,娘娘请便,有事尽管吩咐奴才。说着自去了。

其木格带着紫纹和自己的宫女托娅回了自己住的韶景轩。这韶景轩位于九洲清晏以西,离御茶房很近。其木格问了她的姓名,便叫她讲金瓜贡茶应该怎么泡。紫纹在御茶房已待了一年多,基本知识都知道,便回道:金瓜贡茶就是普洱茶,只是被压紧成南瓜状,茶芽长年陈放后色泽金黄,便叫金瓜。泡茶要控制茶量水温和时间。冲泡金瓜贡茶一定要沸水,冲泡时沿盖碗壁倒入,别直接冲到茶上,洗两到三道,除了洗去灰尘,还有醒茶的作用。茶洗好了,再用滚水冲泡,然后要盖盖子闷,才可以喝,熟茶要多闷一会儿。

其木格听了十分心喜,道:今日你撞了本宫,本宫可以不罚你,但如果本宫有需要,会再召你来问泡茶的事。说着,还叫托娅赏了紫纹二两银子,紫纹谢恩去了。托娅笑道:主子,您这是在干什么?托娅也是蒙古人,和其他宫女一样,出身上三旗包衣。其木格道:容妃爱喝金瓜贡茶,还在里面加胡桃,我学习学习。托娅笑道:您真聪明!其木格道:等皇上他们南巡回来,定然大吃一惊,我可不是只会骑马!我再看看太后和皇后娘娘,舒妃,庆妃她们爱喝的茶。主仆俩正说着,外面通报说:忻贵人和明贵人来了。于是主仆俩便不再说这事。

皇帝到杭州后,整个城中戒备森严,出入城门的人都被严格盘查。每到皇帝骑马出行,均撑着黄伞,武装侍卫前后呼拥,沿途路旁还有舆车及护卫。杭州各大小官员阿谀奉承,人人都想去皇帝面前挣脸子,更有好多人去见弘昼,因为只有弘昼来者不拒,或长或短,都会见见。皇帝又带永琪和刘统勋一起去钱塘江巡查河防,永琪和杭州的各位高官也熟悉起来。

这日,永琪带着两位格格去柳浪闻莺一家大馆子里用午饭,恰巧遇上了杭州知府穆守泽亲自带人巡视。穆守泽见他白龙鱼服,大模大样地坐在大堂,心里吃惊,悄悄上前去打了一个招呼,低声道:小爷,下官担忧您的安全,还是上楼上雅座。

※※※※※※※※※※※※※※※※※※※※

【江南织造】在康熙朝的时候,织造是名副其实的皇帝眼线,比如大家十分熟悉的曹家曹寅,还有其亲家苏州织造李洵,那是康熙的绝对重宠臣和眼线,曹家就是内务府包衣。到雍正朝,雍正开始允许各级官员给自己上密折,织造的眼线作用渐渐弱化,到了乾隆朝,乾隆完善了上折子制度,织造基本上已单纯管织务了,但照例还是任用皇帝的亲信,由内务府直接领导,甚至是皇帝直接领导。因为密折制度,所有的官员都被无形地监视着。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