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新客啊新客……”哇啊推开身上的独角仙,转身抽起水烟,面对亲人毫无愧色,“要试试我新买的水烟吗,水果味的哦,呵呵……”
还是秋率先反应过来,从混杂的湿缠的客人里挤出来,对着陌生的啾啾嘘寒问暖,物色客人。
啾啾皮笑肉不笑地忽视掉她,拒绝了花的帮助,走过去对着枯槁恍惚的哇啊就是一顿毒打。
卸掉胳膊,关节,拔掉触须,对着复眼猛踢。当然,这都是啾啾的想象,她只是狠狠给了几巴掌而已。
秋尖叫着想上来打她,被肥厚的花瓣一巴掌挥掉。
“哦对不起,我不会怜香惜玉呢。”花朝休息的啾啾耸肩,转身带着隐忍怒气直接让黑法师把不相干的虫子都扔下去。
被打痛的哇啊清醒了几分,咧着嘴欲哭无泪地指着啾啾,“你谁啊敢打我,知不知道我姐是谁!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啾啾被气笑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能耐,“你姐是谁?很了不起吗?怎么有你这样的废物弟弟……”
废物,这两个字比扇在肉上的巴掌还刺激人,哇啊吼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说些什么,腿脚不便立刻栽倒过去,四脚朝天五指乱摸索,嘴里哼哼唧唧的念叨着啾啾的名字。
“……废物,还不是拜你所赐……”
“天生的你就是欠我……明明我比你早出生……都怪你都怪你……”
“……啾啾就是个虚伪的!伪君子!装的对我有多好……屁……她就是仗着对我好来换取众人口中的好名声!”
“她就是利用我的残疾来装好人!”
花担忧地看着她,纠结要不要把醉醺醺的恶臭公虫也拍下去。
总有那么一群人,无论你多少次说服自己学会理解和体谅,然后与其沟通,他们都会在下一秒用几句话把你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爱击的粉粉碎。
关键是,碎完了你还得自己拼起来,拼的时候太疼啦……你告诉他们你碎了,他们还骂你蠢笨。
啾啾难能可贵地想法通透,原不原谅另说,看在哇啊叫了一辈子姐姐的份上,她把断指换来的药瓶子扔给哇啊。
“你姐姐在路上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她会高你一等,这是药,记得喝,不过喝了你依旧是个废物。”
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花离开,潇洒极了。
红日胜晓朝,犹如怒江奔腾对一潭死水微澜。
“那边的红色垂樱美丽极了。这也是有名的樱树。它的枝桠下垂,像垂柳一般,并且伸张开去。我走到樱树荫下,微风轻轻地吹拂过来,花儿飘落在我的脚边和肩上……”
“只有我一人心里思忖等到明天花谢时,弟弟说不定已经娶妻,樱花来年照样会怒放,我的处子时代说不定是最后一天了……”
花从啾啾的床上醒来,房间里有如黑夜,但事实上也没有相距多久,她从久远的梦里醒来,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在哪里,惊慌了好一阵。
床是没有生命的枯木,又像是一味药,屋子里飘散着新煮的木香,古典,浓郁,稀薄,像融化的油脂那般温暖厚实。
她很喜欢这种味道。
“你醒了?我好饿,变成人之后已经不满足喝喝露水啃啃树叶了,今晚吃什么?”
啾啾边走来边用干枯的藤茎不熟练的挽着头发,她坐在床边,露出修长瘦削的脖子,细而软的眉毛睫毛。
花定定地望着她,抱住床褥枕头深深吸气,钻入大脑的气味和她的身体生活相对,静而苦,仿若坦诚相对,赤裸的令人想入非非。
“还没睡醒吗?我去弄点什么好呢,笋儿虫行不行,烤起来可香了,还有,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棵樱花树吗,树下堆满了白须,好吃……”
原来那不是梦啊,花一骨碌爬起来,从坑坑洼洼的窗户洞里看见远处旺到极致的垂樱,忍不住裂开嘴,无声大笑。
啾啾拍拍她脑袋,“还没醒?醒了?怎么傻傻的……”
花傻乎乎的跟着她走出卧室,来到小仓库里,被塞了许多坚果。
“先将就点填填肚子,别饿傻了……这些都是以前的邻居送的……诶,你不要不说话只瞅着我,怪可怕的……”
花挠挠脑袋,想从光滑的皮肤上顺出几缕头发,摸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是没有变身成功的植物体。
“我随便,你别饿着就好,对了那个……今天晚上我们来交配好不好?”
啾啾握紧左手,忍住不用水瓢敲她脑门。
“你先听我说,上次让你恢复人形很成功,但我自己却失败了,所以……我想再试试。”
“哦,好呀。”啾啾把她拉回大门边,“那晚餐你负责,我满意了就给你。”
ps:卡h咯
“那边的红色垂樱……”借自川端康成《古都》,下一段截自谷崎润一郎《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