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生隶在心中暗骂一气,哀叹道:尽管天王李良元对横山步跋子还不赖,可那只是隔靴搔痒!
倘若李良元不亲率大军去马头坪、哇峪口、镇魂关接应,他恐怕也不是刚才那个态度!
现任的元帅是察哥晋国王,他是一个阴鸷奸诈的杀手,时才的表现自已说明,他对横山步跋子不待见。在察哥和那些监军司头领的心目中,横山步跋子是低党项人一等的南蛮子,他们不会给好脸色看!
权生隶有一种误上贼船难下去的感觉,于是便埋怨马归元。
倘若不是马归元来去游说,说大夏国如何如何善待部族;如何如何大碗喝酒,大锅吃肉;如何如何地享受女人,升官发财,权生隶打死也不会走这条路!
感同身受的是,一到西夏国这一边,权生隶才觉得党项人和宋国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西夏这边是奴隶社会的野蛮民族,只知烧杀抢掠,充实皮囊的。
宋国却是有上千年文明,大讲仁、义、礼、智、信的道德社会。
权生隶后悔不已,他想质问马归元,为什么夸大其词,引人入彀?可马归元早就见阎王爷去了,沉重的枷锁只能由权生隶自己来背。
权生隶唉声叹气,悔恨莫及,小兄弟鲍水走进来了。
权生隶眼前一亮,嘴里却道:“不是让你们都出去吗,你怎么有进来哪……”
鲍水笑道:“小弟见大哥心情郁闷,想过来陪陪,还望大哥见谅!”
说着,走到权生隶身边,坐在对面一张地桌跟前,道:“大哥心情坏到什么程度,能给小弟说说吗……”
权生隶见鲍水这么来问,哀叹一声,道:“悔当初没听鲍兄之言,如今落到这等地步,真是自作自受……”
鲍水笑道:“小弟知道大哥为这事熬煎,因此上返回来与您拉呱!大哥,”鲍水提高嗓音道:“常言道:奸不厮欺,俏不厮瞒,大哥有什么憋屈,不妨给小弟吐吐,说不定小弟能帮你理清头绪……”
权生隶见说,长叹一声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岁身……”
鲍水笑道:“大哥不必如此悲观,有言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哥为什么就不往好处想!”
权生隶看了鲍水一眼,道:“往好处想,怎么个往好处想!”
鲍水趁热打铁,道:“倘若我们不脱离秦陇军,现在恐怕也是朝廷军队了;前几天,那边兄弟给小的带信,说秦陇军被招安后待遇优厚,张声、杨迁授壮武将军,田牧香授银花上将军,周鑫、黄亮、史御风、马天君、鱼子辛、顾照根、李士林、柴希望、冯天、时雨、汪门皆为游骑将军;最低等的兵士每月也有5两俸银。可我们进入西夏这边有什么?除过烧杀抢掠得到的钱财,什么也没有啊,大哥又不是烧杀抢掠的人……”
鲍水的话算是找准权生隶的病根,权生隶一直为这件事困扰着。
西夏是荒蛮之地,不可能像宋廷那样实行募兵制,官兵都有薪水。西夏人采取的是掠夺政策,官兵的日常费用,全靠掠夺宋国百姓的财产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