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感激不已,道:“将军无愧杨家后代,我们后会有期!”言罢,将杨林玉追出三五十里之地。官兵见主将败逃,哪个还有心恋战?偃旗息鼓,逃之夭夭。
徐定打马回转,向众人道明杨林玉之壮举,张太公道:“真是忠良之后,只可惜当今圣上昏晕,使忠义之人左右为难!”
郑达道:“老杨家的人就是讲义气,咱家再见到他,一定负荆请罪!”
官兵既退,一行人重振气旗鼓向徐家庄而去。到了庄上,严太公亲迎于门外,即令庄丁张罗宴席、寝室。张太公见严太公豪爽慷慨,暗自思忖:几十人一起赶来,甭说吃喝拉杂,光这住的就得占据二十几间大屋,真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啊……
却说这徐家庄分老庄、山庄两处,老庄由徐家家小以及众庄客居住,山庄却是闲置。严太公叫人把山庄打扫干净,接待张太公几十人住下。山庄与老庄相距二里多路,中间隔一处草木葳蕤的花园。
这一天,张太公闲来无事,便去绿荫丛中悠闲漫步。走到一处绿荫树后,却听耳房传出争吵之声,张太公诧异,向前靠了一靠,洗耳聆听,原是严太公和徐定的声音。
只听严太公怒气冲冲说道:“张太公一行杀了那么多官兵,有犯上作乱之罪,你倒好,将他们领到庄上,倘若被官兵知道,我们也有灭门之祸。我把他们稳在这里,你马上告知官府,前来捉拿!”
徐定大呼:“爹爹岂能无义,张家与徐家世代交好,张太公罹难,你却心生邪念,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我们徐家!”
严太公喝道:“孺子敢说爹爹无义?张家和徐家是世代之交,可张家对抗朝廷,徐家岂能容他!”
徐定大哭:“孩儿这里就与张太公出走,不打搅您老人家了,叫孩儿出卖世亲,孩儿万万不做!”
“好你个不孝逆子!”严太公怒道:“想与叛逆勾结,老夫先废了你!”这么说着长叹一声:“好好好,你不去也罢,就给我老实呆在这里,老夫亲上官府一趟!”言罢,对两个家丁道:“好好看着公子,倘若被他逃脱,拿你俩试问!”说完,带了十几个家丁上宜兴城去了。
张太公听得魂飞魄散,他哪能想到,严太公如此下作,囚了儿子不说,还要上官府告发自己……
张太公急急离了徐家花园,回到山庄,把事情说给张荣、郑达,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快收拾行装逃走吧!”
郑达道:“顽冥严太公,上次在天目山不是他阻挡,咱家早把朱勔那厮宰了,老儿趋炎附势去亲官府屁眼,不见他是大郎爹爹,咱家早要了老家伙狗命!”说着,将混铁棍拎在手中朝外便走。
张荣拦住他道:“大哥要干什么!”
郑达道:“我去解救徐家阿哥,要走你们走吧!”
张荣没拦住郑达,对张太公说:“郑义士这一去定会闹出乱子,我去帮他一把!”
张太公道:“孩儿说得有理,快去快回!”
张荣带了几个精壮庄客正要前去助郑达一臂之力,郑达和徐定却已闯将进来。见张荣带了十几个庄客挽枪持棍正要出门,郑达问道:“兄弟要干什么?”
张荣道:“我见你身单影只,正要带庄客前去帮你,没想到你这么快便回来哪!”
郑达道:“帮什么帮?那俩家丁吃不了咱家几拳就屁滚流,咱家没使几招,就把徐家阿哥救出来了!”
徐定对张太公道:“若非郑兄,小侄还被爹爹关在花园,都怪家父顽冥,使老伯担此惊怕!”
张太公道:“不怪家父,想他也有难处……”
郑达见两人絮絮叨叨,叫一声喊:“太公,絮叨甚么,这时不走,还待何时!”
众人打点好行装出了徐家庄,走了几里路,张太公不无忧虑地说:“我们该往何处?”张荣道:“不如上天王山投铁里溪大师!”
张太公听张荣这么说,突然问道:“当初你去天王山,铁大师可有回书?”
张荣这才想起回书被龟五盗走一事还未来得及告诉爹爹,慌忙说道:“大师是有回书,但被龟五盗了,才生出宜兴县那些事来……”
张荣没有说完,便听张太公喊道:“孩儿误大事了,铁大师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正人君子,回了书信一定是要下山,你做事太不严谨,害了我们不说,铁大师恐怕也受连累!”
张荣惊道:“此话怎讲?”张太公道:“铁大师准是去炸七彩神石,但黄奎率领一万官兵早在哪里埋伏,大师倘若贸然闯入,还不凶多吉少?快,我们立即去救铁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