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的太阳映照在草滩渡大桥上,二里长的桥面显得威重庄严。
大桥向南约一里地的芦苇丛边堆满金兵尸体;这些尸体一半是从芦苇丛拖出来的;一半是从小山岗上拖下来的;足有3000多具!
吴玠围着堆积如山的尸体转了几圈,突然计上心头,让姚启、纳罕率领兵士取来清油,浇灌尸体上面。
纳罕见3000多具敌人尸体浇灌了清油,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便就点起火把准备燃烧!
纳罕举起火把刚一接近尸体,便见吴玠喝喊道:“你这二百六,谁让你现在烧来?还不将火把灭喽!”
纳罕将已经点着的火把执在手中,痴呆呆看着吴玠说:“元帅您让小的们给尸体浇上清油,不就是要燃烧吗?怎么……”
“是要燃烧!”吴玠打断纳罕的话说:“可不是现在,灭喽!灭喽!快灭喽!”
未等纳罕动手,便见姚启冲上前去,一把从纳罕手中夺过火把,扔在地上,三脚两招踩灭,道:“元帅说你是二百六那是高抬,其实你就是个二百五!哪壶不开提哪壶!”
纳罕见姚启损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从地上捡起火把向姚启撇去,姚启却嘿嘿嘿嬉笑着跑远了。
吴玠将芦苇丛的事情料理停当,率领众军士返回渭河北岸,等候后续部队到来……
半上午时,权生隶、杨迁统领的左路军鹰师5000人马,尽打蓝旗赶到。
郭子怀、薛睿先统领的右路军豹师5000人马,尽打绿旗赶到。
王进、史斌统领的前路军虎师5000人马,尽打黄旗赶到。
加上此前打着红旗和吴玠一起赶来的中路军龙师5000人马,吴家军2万人马全部在草滩渡大桥北边的空旷地域上聚集完毕。
吴玠看着四路大军安营扎寨一毕,便在中军大帐召开军事会议。
这是吴玠自征讨西夏以来召开的第一次军事会议。
五丈原起兵东征时,由于没有召开军事会议,才导致郑达、于谦二将命丧芦苇丛的悲剧。
为了防止郑达和于谦的悲剧重演,吴玠认为,聚集众将领的意见,制定一套完整的作战计划,方为上策。
因此,安营扎寨一毕,吴玠便安排卫士长谷丙来,通知四路大军统领、副统领、以及有关将领,聚集中军大帐商讨作战方案。
参加军事会议的四路大军统领、副统领,以及徐定、张荣、蓝衣百合、紫衣海棠、童子鸡、罗天、吕毅、雷鸣、马嵬、姚启、纳罕诸将纷纷赶到。
吴玠在地上展开一张军事地图,让众将领围图而坐。
众将领围着地图坐了一圈,站了一圈;吴玠才指着图上的方位道:“我们现在在这个方位,这个方位叫草滩度,通过一座大桥向南,是一片芦苇丛!郑达莽撞,不听于谦和属从劝阻,夜出军营,找金兵厮杀;结果送了自己性命不说,还搭上于谦的性命!此等惨剧,我们要时刻警惕!”
吴玠说着,提高嗓音道:“眼下华州之危还没解除,我军却遭惨败;还望众位各抒己见,制定一套较为完整的行军方案;好来对付穷凶极恶的完颜娄室!”
吴玠话音一落,便见莫小儿站起身来道:“郑达、于谦二将莽撞身亡,这和可他们视恶如仇的气概,还是值得褒扬!”
莫小儿这么说着,看了吴玠一眼,道:“别人不敢批评元帅,小女是元帅内子,也不避讳,今日要在全军将士作战会议上叨扰几句!”
说着一顿,加重语气道:“以小女之见,郑达和于谦之死,和元帅您有直接关系!明知郑达鲁莽,不是做先锋的人选;元帅却搞什么背石头比赛,白白送了二位兄弟性命!”
孙荆草见莫小儿这么来说,接上话头道:“莫夫人也不要埋怨相公,自从郑达走后,相公就埋怨自己错用人了!谁知郑达也真不争气,沙锅子捣蒜——一锤子买卖,只可惜搭上于谦性命!”
田牧香肩孙荆草提到于谦,禁不住啼哭起来;一边啼哭,一边说道:“于大哥自从跟随相公,可谓忠心耿耿,上空洞山招募秦陇军,在马头坪大战西夏天王李良元;全赴后继,所向披靡!他这一走,留下影儿和洞山实在可怜!”
田牧香说的影儿那是自己的侍女,在田牧香撮和下和于谦结为伉俪;两人生下一子名洞山;是于谦为纪念空洞山招募秦陇军,特意给儿子起的名字。
吴玠见莫小儿直接指出自己的失误,长叹一声道:“小儿说得对,郑达和于谦之死,和在下有直接关系;在下接受批评!为了避免郑达、于谦悲剧的再次发生;本帅才召开军事会议,让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还望大家直言!”
王进见吴玠这么来说,上前一步道:“吴元帅不要过余自责,郑达是王某徒弟;他的一招一术全是王某所授,王某能教他武功,却纠正不了他生来具有的狗脾性!我的徒儿命丧黄泉,王某一定要给他报仇雪恨!”
王进说着,双膝跪地,向吴玠禀道:“请元帅准允王进,即刻将敌酋完颜活女千刀万剐!”
吴玠状,慌对王进道:“教头这是怎么哪?起来!起来!快起来!”
王进站起身来道:“老夫当年在兴元府活剐过邪恶知府阿莫异能,这时活剐完颜活女,只需尖刀‘咔嚓’一动!”
吴玠见王进神情亢奋,把眼睛死死看着他,沉默不语。
王进将双足在地上重重一踏,双手一拍,飞个响掌,急急说道:“元帅怎么不说话?王某是郑达师父,元帅是郑达义兄;义弟死了,义兄难道不想给义弟报仇雪恨,割剐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