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气鼓鼓地想,这卫伉都已经往这边跑了十几回了,说是北宫原本是陛下走马斗鸡的玩乐场所,后面的宫殿里还藏着很有好玩的东西,现在都属于太子了,卫伉就要来借机蹭个光来享受一下天子之乐。
刘据按照卫伉的指示找了一下,竟然翻找出不少西域和南方来的稀罕玩意。
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卫伉,刘据纳闷道:“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打听来的?”
卫伉头也不抬地回答:“当然是我阿翁告诉我的,这些当年他都玩过。”
刘据想象了一下当初年纪只比自己大了没几岁的阿翁和卫伉一般年纪的舅舅,在这北宫里游乐的场景,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他想邀请张贺过来,也来探寻一下北宫潜藏已久的曾经属于天子的那独一份的秘密欢乐。
所以张贺到底在忙些什么?
陶令去了半日之后,复又返回北宫,向太子汇报张贺近日来的行踪。陶令打听得非常详细,但刘据听完就更加不乐了。
原来张贺这几日做完宫里的事务之后,都和韩增两个人单独去了长安城周围各种好玩的地方玩耍,喝酒、踏青、观看角抵、泛舟湖上、纵马入南山。
陶令说得支支吾吾:“我听宫里的人都在议论,说韩侍中和张公子同心相爱,怕是有那分桃之嫌。”
“哐当——”刘据失手将一块席镇推了出去,撞到了榻侧的博山炉,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陶令连忙跪下说:“太子息怒。”
“我有什么可怒的?”刘据一甩袖子,往外走去。
他在北宫寂寥的花园里随意闲逛,越逛越觉得心绪不定,如果说他之前对于张贺的想法只是若隐若现,一直不敢直面而对,此时韩增的出现却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一想到张贺要和别人相亲相爱,刘据就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接受。
原本刘据觉得张贺作为张家嫡长子,肯定要娶妻生子的,他不愿意用个人私情去引诱对方,但如今张贺自己都和别的男人放浪形骸了,刘据越想越心有不甘,明明和张贺青梅竹马的那个人是我,凭什么让人抢先!
于是卫伉踏进北宫花园时,看到的就是刘据伫立在池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表哥,你怎么了?”卫伉连忙跑上前,关心地探了探刘据的额头,“没有发烧吧?”
“我没发烧。”刘据尴尬地移开卫伉的手。
“那你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卫伉问道。
“我在想张贺的事情。”刘据回答。
“张贺?他怎么了?”卫伉不明所以地说,“我这几天还每天都碰到他,他脸色不要太滋润。”
就是滋润才坏事。刘据打探道:“听说他最近和你们那边那个韩增走得很近?”
卫伉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这样。”
“那你觉得他和韩增相处时有什么不同吗?你没听到其他人在传些什么?”
“没有啊。”卫伉是个粗神经的人,“韩增最近成天约张贺出去倒是真的,不过他们前阵子不是制造了一个七宝扇嘛,需要一起讨论的事情也多,没觉得张贺待他和待我有什么不同啊?”
刘据默默松了一口气,看来人云亦云,传言有些过于夸张了。
“表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见我就打听张贺的事情,你要是想见他我明天就带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