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大师兄没说出口,但他想说的是,他们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我们要等沐歌寻来,如果他要是知道,月纥想杀我,那他就没有筹码了。他只能依靠我们,才能报他那些仇。”
如果大师兄见到醒过来的月纥,那他一定能感觉出来,此时此刻的万朝远,颇有几分他的感觉。
但他没见到,所有,没人会把万朝远和月纥联想到一起去。
沐歌没比万朝远晚出发多久,只是他到的时候,清海镇的那场斗阵已经结束了。沐歌寻了许久,才在那座不起眼的院子里找到斑驳的血迹,这是他们之前存在的证明。
血量不算少,至于这伤口是否致命,又是谁留下的鲜血就无从考证了。沐歌心里略有不安,似乎一起并不在他的计算之中。
至少,就算月纥得手,他们也不该离开这里的。
等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打晕在地,悄悄运走。
大师兄已经在清海镇蹲了好几天也不见沐歌,他等的有些着急,也在盘算着万朝远算错的几率有多少。
夜晚有些冷了,大师兄望着月亮,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想想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他认识了万朝远,仍旧想着什么仗剑天涯的英雄梦,那时候也没有什么牵挂,后来才发现,英雄是要付出生命,更何况,哪怕死了都可能根本留不下美名。他有了牵挂,在这样的夜晚,也就越发的想念他牵挂之人,而并非儿时那些不着边际的蠢梦。
更何况,天下之大,谁又能分得清对对错错呢?他到底也跟玄霜学习多年,就这样的一个人,又怎能想到,他的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一时间,大师兄也不太清楚,他和万朝远的这些年到底想做什么?又要做什么呢?
他想停下了,想和师妹找一处山山水水好好的生活下去,他突然开始理解当年为什么他们那么出众的武林世家,他爹却总想着隐匿起来。显然,月纥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本来人多眼杂,万朝远是想自己去把沐歌带回来的,但是这里的人更需要保护,就算是调虎离山之计,这里显然也比较重要。所以他留下,大师兄去找沐歌。
万朝远简单的告诉了大师兄沐歌的弱点,只是那日相处甚短,很多招式他也来不及看清,不过想来也足够了。
但是每日大师兄回来都是空手而归,可及时万朝远再着急,他也必须耐下心来等,他不怕死,他怕的是他死了之后,百里珣就真的没办法再回来,做他自己了。
所以,他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前三天,大师兄定会在卯时之前而归,无论有无收获,也会回来说一说情况,只是这三日的情况基本一致,万朝远没让大师兄往清海镇深入打探,他们必须保持在暗处,这样的胜算才高一些。
可今日卯时已过近半,大师兄仍旧没有回来,所有人都没有睡意,除了在照顾仍在昏迷的仲焱修的苏钰,以及还未懂事的安儿,就连元筠都等在屋内,迟迟未睡。
他已经懂事了,在见过他的爹娘死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何为死别。
师妹焦灼不安,可就算如此,她也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若是慌了神,对万朝远来说也不过是一种打扰。她能做的很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静。
可是再怎么控制,她的手还是在不听的握紧、交叉,力气大到她的手都有些抖,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双眼死死的盯着大门,生怕错过它打开的样子。
虽然万朝远在坐着,但其实他的心里也没办法踏实下来,他想去找大师兄,可若是他走了,这院子里的人就像是鱼肉般,可以任人宰割,他在这里尚且如此,他若不在这里,便是沐歌来了,也能轻而易举将他们带走,到时候,只会增加难度。
所以,他只能等。
只能坐以待毙。
忽然,大门推开,师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涌进来一群人。
一群官兵。
“搜!”为首那人一声令下,那群官兵则是分散开来,进到每一间房间里,粗鲁的搜寻着什么。
师妹赶紧先去把安儿抱过来,幸好房间离得近,虽然安儿被她抱在怀里了,可是她也被官兵压制住了。
万朝远暂时还不想跟官上的人作对,他能轻易的杀掉这群人,可他就成了逃犯,对于现在的情况,没有好处,他暂时压下心底的杀意,问道:“不知我们这是犯了何错?”
“仲县主家的三公子,被贼人掳走,经举报,有人在这里见过三公子。”
有人?有个屁人,这周围能有什么人?
万朝远咬咬牙,本心出鞘,这里的人,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