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璞下楼热了杯牛奶上来,放在椅子上,跟自己并排而坐。
他侧身望着闭紧的门,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想到这儿,他弯下腰去,想看看门缝内是否还透出一丝光亮。就在这时候,秋澄光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
一个鬼鬼祟祟地俯下身,一个鬼鬼祟祟地探出头,两人相见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惊了一跳。
归于璞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秋澄光捂住睡裙往后躲,惊恐地瞪大眼睛:“干嘛呢你?”
归于璞这才意识到:刚才这一瞬间契合的动作有多么猥琐。他紧张地红了脸,忙站起来:“我想看一下你睡了没?——要不要喝牛奶?”
“你喝吧。”
仿佛被当头浇了一大桶冰水,他恹恹地点了下头:“嗯。”
见状,秋澄光伸出手去:“要不,我喝吧。”
“刚热的。”
“喝牛奶对治疗皮肤过敏有帮助吗?”
“不知道,应该有一点吧。”
耳边有蚊子在嗡嗡嗡叫,秋澄光伸出手凭空抓了一把,什么也没抓到。
“药水抹完了,是不是会好一些?”
“嗯。不过这个药水味道很大诶。”
“还行。”
她抬眸觑他一眼:“是大蒜味道的哦。”
归于璞闷了一声:“难怪,闻着这么熟……”
“我打算过几天去医院看一下,上次是琼姨带我去她老朋友那边,那位医生给我配了这个药水,我觉得很神奇。每次抹完都要开窗通风很久。”
“什么时候去医院?”归于璞问。
“看情况吧。”
“知道过敏原是什么吗?”
“不知道,”秋澄光喝了口牛奶,“只知道,是某天晚上很热,外面飞了很多水蚁,结果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就痒了一块一块的,大概是因为受到了什么脏东西的刺激吧。”
“很久了吗?”
“三个月了。”
归于璞看着她:“我明天有空。”
“诶 ——你又有空?”秋澄光抬头,“你不是今天下午才——”
话没说完,她看见归于璞一脸被中伤的表情。
那种表情很微妙,隐在黯淡的灯光里,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委屈和受伤。秋澄光有些纳闷,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表现这些个情绪了?
“如果你需要我载你医院,我明天可以有空。”他拿过她手中空了的杯子,说罢这句话便准备下楼。
秋澄光突然咳了一声。
归于璞停下脚步。
“我想,等脚好了再去吧。药水可以先抹着,不急。”
“那你早点睡,”他低着声,微微侧过身来,“很快就天亮了。”
“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