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酷暑烈日,归于璞在院子里除了半天草,最后拖着“衰老”的身体,无惧沙发上某人无情的“嘲讽”,回房休息了。
约摸三点钟左右,楼下传来一阵爆响。
他记得自己当时正在做梦,在做一个冒险而又刺激的梦,梦中的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成为盖世英雄了,却硬是被那阵超大巨响给活活震醒了。
秋澄光!
往楼下赶时,归于璞心急如焚,生怕这丫头又在瞎捣鼓什么。结果一过楼梯拐角,看见她抱着音箱正战战兢兢地盯着楼梯口,看见自己仿佛看见凶神恶煞时,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秋澄光!
“耳膜都能震破,知不知道?”
秋澄光缩起脖子,比了个“ok”:“sorry,我没想到一打开就这么大声。”
“你在听什么?”
“失恋阵线联盟。”
归于璞打了个哈欠:“我再睡一会儿,等等起来煮饭。”
“晚上吃火锅吗?”
“大热天的,”他没好气,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变了语气,“吃火锅吗?”
“不然你想吃什么,吃饭?”
“吃火锅吧,”他揉了揉额头,“那我不睡了,我出去买食材。”
“食材已经有了,我刚才叫超市外送了。”
他笑了一下:“准备得挺周当。”
秋澄光嘚瑟了下肩:“一般般吧。”
“等我下来弄,你坐那儿,别乱跑。”
她看着他转身又飞了回去,叛逆劲头上来,嘀咕道:“干嘛听你的啊?”
然而,半小时之后,秋澄光发现,即便想乖乖听话,她也听不了——生理原因。
过了半小时,秋澄光感觉屁股底下忽然一阵热乎,她打字的手蓦地一顿,两只眼睛都睁圆了。
“等一等,等一等啦,先别流出来!”她痛苦地对着“姨妈”讲话,“不要啦,我还要上楼去拿卫生巾啦!”
她从沙发上单膝跪起,回身望一眼,绷紧的一口气略松了松:“还好没搞到坐垫上。”
看了眼楼梯口没人,她弯下腰去,看了眼自己的裤.裆:“我靠!怎么办呐!”
楼上传来卧室门一开一关的声音,秋澄光身心皆一紧张,情况更糟糕了。她摸过拐杖尝试着走一步,结果只是一步,她便顿住了。这时候,她只想学琼姨说一句:“亲戚来就来了,还带什么见面礼哇,客气!”
“妈的!靠!”
“你在靠什么?”
“你什么时候在的啊?”
归于璞无辜地眨了下眼:“就现在。”
他双手插兜站在楼梯口,瞄了眼她的脚,有些反应过来了:“怎么了?脚疼啊?”
他飞快地走下来,秋澄光一个劲地摇头,想要往后退,结果一屁股跌坐在沙发扶手上:“我靠!”
“怎么了?”他扶住她,弯腰看她眉眼,却是越看越不对劲。
“我拜托你个事情哦。”
“嗯。”
“你去我房间……”
他表情一滞。
“在我床头的抽屉里面,拿一片姨妈巾。”
“哦。”他懵懵地点着头,去了。
秋澄光站起身,害怕地看了眼沙发扶手,又虚惊一场地舒了口气。
拿到卫生巾之后,她命令道:“你,在我去卫生间的时候,以及我从卫生间出来上楼的时候,都要背过身去,不许看我。”
“好。”
“尤其不许看我裤子。”
归于璞背过去的脑袋又转了回来,秋澄光猛地一惊,举起姨妈巾作势打他。
“不要用这个打,有点奇怪。”
“走开啦,谁要打你!转过去!”
“转了转了。”
“那你这样,晚上还是辣锅吗?”归于璞问。
“不吃辣锅,吃养生菌菇汤。”
他摸了摸自己的胃,仿佛听见了它在抗议。
“好,家里有鸳鸯锅吗?”
“有啦!”
“你脾气干嘛这么大?”
秋澄光猛地一声碰上卫生间的门:“我哪有!”
归于璞趁机转过身来喝了口茶:“呼,搞不懂。”
“家里有个鸳鸯锅,”她在卫生间里喊,“我吃菌菇汤,你吃大骨汤!”
“你不要在厕所说这种话,我晚上都吃不下去了。”
“矫情哦!”
归于璞啃了片饼干:“我等等不背过身去哦。”
卫生间里寂了片刻,传来冲水的声音:“背过去!不然你死定了!”
他舔了舔唇角,笑起来:“好了,出来了。”
秋澄光打开门后,盯贼一样地盯着他:“不许转过来!”
“知道了。”
结果,她上了两级楼梯之后便气喘吁吁,犹豫半天,她回过身去,决定搁下面子:“那个……”
“听不见。”
“归于璞!”
“干嘛?”
“你闭着眼睛走过来?”
归于璞满头问号。
“反正这中间没什么障碍物,你不会摔倒的,而且我会提醒你。”
“有你提醒就更危险了。”
秋澄光被他气笑。
“可我上不去嘛。”
“好了,别撒娇。”
“我没撒娇。”
“我把眼睛捂上,只看地板,行不行?”
“行。”
归于璞叹了口气,转过身时,秋澄光看见他没有捂住的下巴张脸,带着受虐狂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