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腾来倒腾去发现忘记买盐了,归于璞准备出去买,秋澄光想了一下,又一次到卧室叮嘱:“盛妈妈!妈妈!你们,不许再不打一声招呼出门了哦!”
“保证。”
叮嘱完毕,她和归于璞一起出门。
挽着他的手臂走在大街上似乎还是罕有的,平时都开车,交通工具有时候会阻挡人与人之间的亲密。
秋澄光喜爱抬头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玩耍的小孩子,她垂下眼,眼睫的影儿倒映在脸上。归于璞低头看了一眼,是笑影。
“笑什么?”
“哈?”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这还用说吗?”她倚在他肩头,“当然是因为跟你走在一起咯。”
“这样啊。”他故意说得云淡风轻,不去应和什么“我也是”。
秋澄光抬起头,果真问了:“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当然觉得了。”
“我得斟酌一下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她苦恼地说。
归于璞看着前方,把嘴唇递到她耳边,十分自信道:“真金不怕火炼。”
秋澄光笑着拍他一下,捏捏耳朵:“痒啦!”
到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一包盐,顺便买了一些卤蛋、玉米香肠等小玩意儿,秋澄光抱着一大堆笑眯眯地走到收银台,正好遇见刚才在小区街路当志愿者的那个男生。
他的手里提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几桶泡面,还有几个面包。秋澄光“嘿”一声,和他打了招呼:“晚上还要做志愿工作吗?”
“是啊,还没结束,先吃点面包。”男生笑道。
“这就是刚才陪妈妈还有盛妈妈买烧饼的男生。”秋澄光给归于璞介绍。
“你好。”
“你好。”
“阿姨刚才给的烧饼很好吃,”男生高兴地说,眼角的痣也沉浸在笑意中,秋澄光不禁出神地打量他。
“是啊。”见她在想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归于璞帮着她应了。
“我总觉得那个烧饼的味道很熟悉,可能是这层关系吧。明天还要再去买一些。”男生接着说。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呀?”秋澄光缓缓地问,尽量显得不那么冒犯。
“我是施元好。”
“元好?”
“嗯,元老的元,很好的好。你们呢?”
“我叫秋澄光。”
“我叫归于璞。”
“那你……”秋澄光犹豫着,“今年几岁啦?”
“虚岁二十三了。不过我晚读书一年,所以今年大三,明年才能毕业。”
“这么说你虚岁二十四才毕业?”
“你不也是?”归于璞问。
“我是吗?”秋澄光也犯了迷糊,下一秒“啪”一下打在他手上,“才不是!”
施元好咧咧嘴笑起来。
收银台旁边的小烤箱里面飘出一股温暖的烤肠味,他正准备上前买几根,秋澄光抢先说:“我来!——老板,要三根脆骨,还有三串丸子。关东煮你们吃不吃?”
施元好连忙客气道:“不用了……”
“不吃白不吃。”归于璞说,“你要不让她请,她一晚上都坐立不安。”
“是这样吗?”
“给。”秋澄光笑着,“大冬天吃这个才暖和嘛!”
说着,喝了一口关东煮的汤,美滋美味地“啧”一声。
超市老板也高兴,又给了她一勺子热汤。
“你现在要回家了吗?还是……”秋澄光问。
“不,我等等还有约。”施元好说着,笑开了嘴,很激动,又很不好意思。
“女朋友哇?”
“呃,也许快了。”他低头挠了挠耳朵。
秋澄光也笑,冲归于璞眨了下眼睛。
“那你快去吧,你提这几桶泡面去哪里约会嘞?”
“哦,这是我要带回家吃的。我等等放书包就行。”
“这样。那祝你有个美好的约会!”
“谢谢,那,我先走了!”施元好说着,举了举手中的烤肠,“谢谢你们。”
他走后,归于璞一手牵着秋澄光,一手拎着购物袋走出去。外面冷风凛冽,进超市前天色还是广阔的靛蓝色,此时已经成了一张黑网聚拢而来了。
夜空没有星星,但超市檐下的灯很亮,姑且可以算作是两颗明星。
灯光落在她的眼睫上,连同寒气一起瑟缩着。归于璞替她整了整围巾,问:“你怎么突然对这个小孩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秋澄光也帮他围好围巾,“就是想跟他交谈两句,看看是不是……”
“嗯?”
她挽着他的手臂往回走:“不过也可能是我太在意妈妈说的话了。她今天说觉得这个小孩很眼熟。嗯……其实我也说不来这当中有什么依据没有,但上一次我妈说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很眼熟的时候,还是在说许恭昶。所以……”
归于璞停下脚步,像看到偶像剧里的狗血剧情一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觉得那个志愿者可能是……你弟弟?”
秋澄光摇头,虚着声音:“我也不懂嘞!阿好身上又没有像许恭昶那样有块大胎记,他只有一颗泪痣,但这个世界上有泪痣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