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我自愿的,又不是你逼的。”
“……”
“我也不会怪你呀,你也不用愧疚。”
“……”
“不用觉得好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
“而且……”
“停,停一下。”归于璞终于忍不住打断她,拿起一条睡袍披在她身上,威胁道,“别让我听见你打喷嚏,不然我打你了哦。”
秋澄光故意地:“啊——去——!”
他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
“要不要坐到床上来?”
“不要,你怕我,你不让我上床。”
“说得跟真的一样!”
“本来就是啊。”
秋澄光嘟哝着,还坐在床边的垫子上。浴巾裹在身上扎得严严实实,她甚至觉得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想到这里,她握住他的手,哀哀戚戚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小了?”
归于璞没有马上回答,躺在那里,目光从床头的吊灯慢慢移到她脸上,他闭了闭眼:“嗯。”
“真的?”
“嗯。”
“那怎么办啊?”她苦恼地说,低头看了看浴巾包裹着有所起伏的地方,“我还算是有长的,大学毕业以后。这段时间我也吃了猪蹄、木瓜……”
听到“木瓜”两个字,归于璞再一次打断她,生无可恋地斜过眼,“我说的‘小’和你说的‘小’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说的‘小’呢,是指整体看着小小的,而不是特指哪里。”他又大手大脚地弄乱她的头发,“虽然一米六几,但怎么看着跟一米五一样啊?”
“你才一米五!”
“我一米八。”
“哦,那我把你还给一米七的小姐姐好了!”
“晚了。”他抿着笑。
“可我真的一米六五,哪里看着像一米五了?!”秋澄光蹙眉大惑,“你不要仗着自己高就瞧不起人,我告诉你!”
“我没怀疑你身高,只不过我看着是挺小,让我觉得……下不去手。”
他轻轻吐出最后四个字,脸庞燃烧着羞惭的高温。
说到“下不去手”,归于璞立刻想到“爪牙”二字。
虽说不是特别合适,但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其他词了。
秋澄光安静地望着他,又问一遍:“所以你不是嫌弃我……这里小咯?”
“不小啊。”他说着,讪讪地别开了视线,一个画面老是在头脑中印证这句话。
秋澄光“嗯”一声,抿唇偷偷笑起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自恋!”
“那你觉得我小,可我们以后要是不得不这么做了,你怎么办?”
“都到不得不做的份上了,当然是……要做了。”
“那你刚才说的不是废话吗?”
“你觉得我伪君子了?”他挨近她的脸,看清了一动不动的睫毛。
秋澄光点头:“我觉得都一样啊。要是我说现在对我来说是不得不做,你怎么想?”
“不会吧?”
“我就假设啊!假如是这样,你会怎么想?”
归于璞再次重复:“‘不会吧?’”
秋澄光被他气吐。
“你说你是不是叛逆,你说?”归于璞握住她的手,毫不含糊地望着她,“等到你说的那一天,很多事情都会被赋予不一样的意义。所以我想把这些意义留到那时候去赋予。而不是突然选择的一天。”
“早知道刚才不让你睡觉了,酒醒了还给我长篇大论呢!”她笑一声,因为很少听见他讲这种写文章式的话,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归于璞闭了闭眼,唇角噙着笑意,掌心向上一展开,她小牛犊似的直往上撞,手臂往他腰间一抱,装傻地问:“什么意义呀?”
“你想想就知道了,你这么聪明的脑袋,又五颜六色的,肯定想得出来。”
“啥叫五颜六色的脑袋呀?”
“你说呢?”归于璞抬起她的下巴,手指上移,移到额头,“这是什么颜色?”
“白色,我白。”
“黄色。”
秋澄光“啪”掉他的手,翻起白眼。
这原本会是一个被赋予特殊意义的夜晚,二零一九的大年初六,即便一开始的时候秋澄光也觉得突然不知所措。
但转念一想,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来得突然不知所措的吗?因此她也松了松肩膀放了开,但归于璞却不这样认为。
一转身看见她还裹着浴巾,他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说“太麻烦,不想换了”的时候,他也尚未悟透意。
一直到手掌抚上只隔了一层毛巾的她的身体,真真切切柔软的身体,有着温度与曲线的身体时,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