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一声莺啼号之晨曦微启之天,梦中的人儿因前世之梦魇,醉中不觉于镜花水月。
风和而流之声,一分一秒,从不肯歇。晨光中手举向空,又有多少岁月光也在指端忽忽流行,而得之年几何?
闭上眼,闻有花香自鼻蔫过,闻簌簌之枝攒动者,若不安之精,悦动著春之声。
有时做梦是惬意的,梦里会有人同我一起折花。
它们开得很好,明艳的颜色仿佛把所有的光都缠住了包括我的目光。
但我毕竟是目光短浅之人,所以它们被我放在盒子里,明天的阳光也不会照在它们身上,月亮也窥不到它们的容貌。
晨时雪莲备好我居住山林的行囊,待我梳妆过后雪莲泪眼盈盈道:“小姐,不知你此去山林多久才能回来,奴婢怎舍得您再去?”
我抚过她的脸颊:“很多事由不得己,但此事我心意已决,绝不会出尔反尔。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四小姐。”
雪莲轻擦眼泪:“小姐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四小姐。”
走出相府大门,婉柔送我到马车跟前,我扶着马车横辙一手揽了过长裾摆缩于腰侧。
双唇犹豫着微启又被下齿咬住硬生生将满怀不舍抑住。
进到马车车厢,二姐早已在里面等我,轻笑道:“妹妹可是后悔?”
我闻言轻笑:“怎会,既然已经选择与姐姐同去还怎会后悔一言?”
二姐巧笑倩兮:“三妹,今夜我突然想放孔明灯不知妹妹可有此意?”
我露出一丝惊喜:“自入府以来,我从未放过孔明灯,今夜也正有此意。”
二姐淡淡道:“曾经母亲在每月十六总会与三姐妹放一盏灯,而如今出府就让自己自由,不再想从前之事。暂时忘记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解脱?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吩咐已到。我轻轻起身抬眸向车夫道谢,下车后扶二姐下车。
二姐下车随我进到山林,已至春日后山芳草初生郁郁葱葱。
涓涓细流划过山巅顺坡下在山底汇聚成一潭碧绿青水。
清风撩拨起罩亭轻纱,青草混杂着泥土携着淡淡幽香绕过亭柱漫漫而来。
清晨时分朝露未逝,青青草地上遍布紫色花蕊含苞待放,一派蛊然之景。许久未见到这样的景,渐渐淡忘。
二姐低吟:“琉璃,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二姐先将行囊放下,在随妹妹走走。”
一路与二姐缓缓走过,二姐沉默不语。也许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大姐陷害沦落于此。
所前往的木屋并非我所住,进府前婉柔告诉了我这是她三姐所居住的住所,她通常会派人去打扫。
因为她也甚是喜爱这片山林。隐居在这里,却拥有了曾经没有过的安稳。
走进木屋门前缓缓轻推开门,昨夜未干的雨滴顺檐而落至地面。卷帘西风,空气微凉,自是一番忧愁别上心头。
身旁二姐缓缓进屋,而自己依然倚柱而立,拢了拢肩头雪白披风,一时间似是感觉那熟悉的场景。
窗外树叶被昨夜雨点打湿留下露水,水珠像一颗颗晶莹的宝石一样往下滴,反射着地上的倒影。
也不知由何时开始。寂静无声的空间只有我一人思考,如今的我脱离了相府那是非之地,如今重新有了安稳,理应欢喜才是。
但却又觉得自己在逃避,这条路是我自己挑选的,应该无怨无悔才是。可是心里却做不到,没办法去欺骗自己,也许璃碎林这段时光,才是我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没有世俗的打扰,没有身在相府的种种危及,没有耳濡目染的争斗。难道真的要为此一生抛弃安稳,逆心而行。
午后总是昏昏欲睡,二姐在床榻安歇。我无力地软靠上微眯着眼睛。做了一半的绣品随意丢在一边,谁还有心情去做这些?
迷糊间仿佛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一头黑发垂直到腰间,脸庞的男子的豪气坚毅中带着女子的柔美,一双清亮眼睛仿佛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