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柔关心道:“表姐伤得很重吧!”
上官婉莹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血,叹气道:“表姐恐怕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方才三妹可真是万幸,若是一箭射到了她身上,可就真的出人命了。”
我略带惋惜笑了笑:“表姐真的是太可怜了。”
夜间,当上官紫瑶见到锦夫人的时候,她正坐在锦溆沫的床前抹着眼泪,她平日里那轩昂跋扈的气势也彻底消散,犀利嚣张的眼睛也哭红了。
不知是不是悲戚耗费太多精力,她的鬓边也似乎多了几根银丝,整个人显得更加颓唐。
不得不说,锦溆沫是咎由自取,而锦夫人却由着她的性子来,之前若不是她们大脑相府,又用卑鄙的手段来对慕容雨微,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锦溆沫的整个脊椎都断了,就算勉强活下来,以后也要躺在床上过日子。前程就此断送,对于心高气傲的锦溆沫来说,比死还要痛苦。
上官婉莹推了我一把,示意我站在她身后,随后上官婉莹走上去劝说道:“姨母,我知道表姐出事您很伤心,可是您也要爱惜身体啊!”
锦夫人听到上官婉莹如此说,抹着眼泪咕哝着道:“溆沫太可怜了。”
随后锦夫人抬起头,孟盯着我恼火道:“你来做什么?”
在她眼里,如今的我就是害得她女儿受伤,她恨不得冲上来抡起胳膊一巴掌过去。
可碍于自己的身份,锦夫人下意识地止住了步子。
我淡淡道:“姨母...”
锦夫人脸上顿时凸显怒容,恨恨道:“上官琉璃,若不是因为你,溆沫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因为你...”
上官婉莹同情地望向锦夫人,这件事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若不是锦溆沫嚣张跋扈,又咄咄逼人,自己的三妹也不会要和她笔试。
意外的到来,谁也没法子避免。只能说锦溆沫福薄,偏偏这一次砸在了她身上。
我柔声细语道:“二姐,我有几句话想和姨母单独说,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上官婉莹向来大方得体,通情达理。以为我是要像锦夫人赔不是,微笑道:“好,那我就先出去了。琉璃待会儿记得来找我。”
说完,上官婉莹行了礼就走了出去。
锦夫人突然感到一阵儿可悲,她的长子锦奕寒近来总是花天酒地不争气,一言不合就要将花楼里的花魁纳了做小妾。
女儿又只剩下半条命丈夫总是怪她挑唆女儿争强好胜,平日里自己对待下人的手段甚是狠毒,除了自己的女儿,整个府里也没有什么能说话的人。
她感到冰寒刺骨,觉得自己一下子一无所有。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看到我,锦夫人原本柒寒的心情,如同雪上加霜。
“姨母此言差矣,琉璃为何要笑话姨母呢?表姐如今变成这样,琉璃心里也很难过。”
表面功夫自然是要做的,虽然说这一切都是锦溆沫咎由自取,只是现在有很多话,也有必须说下去。
“琉璃懂姨母现在的心情,不过有件事姨母也应该知道,今天的事并不是意外。”
锦夫人抬起头来,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本来我不想说,可若我不说内心不安宁。”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到底要隐瞒什么?”锦夫人盯着我看,目光渐渐犀利。
“这宫中环境很复杂,姨母也应该不会不知道,表姐心喜清河王殿下,也有想做清河王妃的念头,可偏偏清河王殿下对表姐不曾有过动心。慕容雨微的死想必姨母知道,清河王殿下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连自己的侧妃都暗地了断,今儿个他是要给我们一点教训,不过是表姐运气不好罢了。”
“你...你说什么?”锦夫人脸色煞白,那模样就像突然被抽走了魂魄一样。
我继续往下说道:“姨母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是我希望姨母多派人去查一查那个射箭的士兵,听说他是个禁卫军,为什么无缘无故会和我们这些女眷过不去呢?分明是有幕后主使。”
“不,这不可能!清河王和我们没有过节,他母妃贺夫人与我是故交,这又怎么可能呢?”锦夫人不相信我的话。
我笑了笑:“姨母,清河王殿下的为人,连京都的百姓都知道,他多次为难百姓,有一次还在街上剖开了一个孕妇的肚子。他想要用此事来警告我们,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锦溆沫:“表姐近几日和清河王殿下走的很近,在外人看来都以为表姐就是未来的清河王妃.....说到底表姐不过是个替罪羊。”
锦夫人咬住嘴唇:“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也是被他伤害过的其中一个,雨微死后他就用些下作的手段想要坏我声誉。姨母你说,我的恨会比你少吗?”
“你说的这些我完全听不懂!”锦夫人睁大眼睛。
我脸上表现出一丝遗憾:“表姐之所以和我赛马,只不过是女儿家一时的争强好胜。我们能有什么刻骨的仇恨?可在旁人眼里害表姐受伤的人就是我。姨父那边虽然说不会怪罪,心里也一定会对慕容伯父起了嫌隙。”
锦夫人听了我的话,事关乎到朝堂和整个家族的兴旺。锦家和慕容家毕竟是表亲,向来都是相互扶持,万万不可翻了脸的。
上官家和慕容家更是世交,若因此事怀恩将军反感了上官家,也会因此牵连慕容府。
若是有人这个时候从中因势利导 那么造成两家反目成仇可就不妙了。
“天哪....”锦夫人像是如梦初醒,她脸上的怒容逐渐平复了。深深叹了口气,淡言道:“你先回去吧!今日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我淡淡一笑:“姨母早些歇息,琉璃告退。”
待我走后,一旁锦夫人的女使霖珍提醒道:“夫人,奴婢觉得这上官三小姐的话,可不能全当真。”
锦夫人瘫倒在椅背上,冷冷道:“她的话自然是不能全信,可有一点是实话,至少害我女儿的人,她没有说谎。”
不得不说,尽管锦夫人心思缜密,可却因锦溆沫的事乱了阵脚。
那一箭,就是针对的锦溆沫。她背地里命人刺杀慕容雨微,就连慕容雨微溺水身亡的事,也是她为拓跋绍出谋划策,拓跋嗣派的暗卫查过后确定是锦溆沫无疑,拓跋嗣这才对锦溆沫起了杀心。
只是当时的场景,两个女孩子的马儿几乎是齐头并进,不论对方是要杀我还是锦溆沫,两个人都会一起陷入危险。
锦夫人只觉得我命大,而不会想到其实这一箭就是针对锦溆沫。自家女儿的所做所为,锦夫人自己倒是当做未曾发生一般。
我走出锦夫人的帐篷,回头看了一眼不由淡淡一笑。
雪莲在外面听到了我和锦夫人的谈话,只觉得奇怪:“小姐,您为什么要这样?”
我望向她笑了笑,不作回答。
皇宫狩猎共三天,到最后一天的午时,大雁被拓跋嗣和慕容清渝所获,皇帝龙心大悦,摆了宴会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