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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断弦(1 / 2)

皇宫湖上的亭子里正热闹着。是为结束狩猎办了宴会,皇帝和各宫嫔妃都到了。

嫔妃献艺是不可避免的,哪个嫔妃不想趁这个机会昙花一现,让皇帝倾心呢?

船夫接到了命令,立刻开始行船。

梅贵妃戴着面纱半遮面,虽衣饰雍容华贵,却难收脱俗清贵的气质,容貌自当更胜一筹。玫红裙摆蹁跹,腰扶春柳宛如纤纤玉。

梅贵妃站在船尾虽有些晕眩,不过更多的还是期待。这般精巧而用心的设计,这样别具一格的出场。

“哟,梅贵妃姐姐这次是要艳压群芳了。”

“风水轮流转,这次可是轮到梅坞宫了。”

一些坐在席位上的嫔妃议论纷纷,毕竟这梅贵妃的歌喉在整个后宫之中,她若称第二无人称第一。

船行至湖边,梅贵妃会意,开嗓婉转的清唱南方的小曲。声音如黄莺出谷,清新悠扬,独具少女的娇羞和温柔。

我的目光远远望着那亭子,看着亭子慢慢近了,才把目光挪向一边。

果不其然,皇帝让船停在了船边,缓缓伸手扶梅贵妃进亭子。

二人目光交接,梅贵妃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面纱蓦然被掀开,梅贵妃几分震惊几分紧张。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金安。”

“爱妃就不必多礼了。”说着,皇帝轻扶起梅贵妃。

“陛下,臣妾今儿个带来了五弦琵琶,不知陛下可有兴致听臣妾弹琵琶?”

“还不快为朕献一曲?”

“是。”梅贵妃微微俯身,跟在身旁的宫女将宫凳摆好。

待梅贵妃入座,将琵琶抱起放在了梅贵妃跟前。

一弦起

阮琴斜挂香罗绶。玉纤初试琵琶手。

肤莹玉,鬓梳蝉,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并发髻,金累丝红宝石步瑶分两边垂下来刚至肩头,随着梅贵妃的每一个动作轻轻摇晃。

随着鸣蜩的踏至,湖边的广玉兰,木香,山丹,鸢尾,满是粉红色、大片大片的花儿都开了,喜是爱这花,爱这春色,杨柳青青,琵琶声语。

二弦落

蕊香不恋琵琶结。舞衣折损藏花蝶。

如意卷云五弦琵琶乃是慧贵妃的心头挚爱,传承至唐朝以来细数名器,整个鼙婆通体用紫檀木制成半长梨形。

曲项,通身施有螺钿流金丝瑞草云雁花纹,腹面杆拨处还贴以玳瑁薄片,琴头用白玉刻出凤凰展翅嵌七宝明金图案。

尽显奢华,白润的五个弦轴上刻满了碧霞云纹,一件极手的五弦琵琶就这样被梅贵妃声声弹起,诉说着由古至今的件件凄切。

三弦声

今宵风月知谁共。声咽琵琶槽上凤。

对这情,对这景,春荣十分,东风自来,鹅暖的绸缎披在身上,枝头金缕的将离朵朵绽放在这裙缔之间,春华翠茎修饰着裙子的边围。

镂金丝钮流彩飞花纹蜀纱裙在这湖边的春风中荡漾在贵妃的脚边,琴声中。

合菱玉缠丝耳坠修饰了美人的脸,在手指上下飞舞的同时,手腕上的翡翠珠镯也与玳瑁镶珠石珊瑚翠镯碰得玲珑作响,倒也是别有一番音韵。

四弦合

龟兹筚篥愁中听,碎叶琵琶夜深怨。

梅贵妃左手持琴按弦,右手挟抱于右肩处持拨弹奏,第一第二弦风拂韵落,几丝多情未损,多景楼中夜来寒。

听着琵琶声,虽说将要入夏,可这天儿到了午后依然让人感到寒切。我刚脱下的绒袄还是有些不适。

第三第四弦夜鹤中鸣,跳珠溅玉思量,月纷飞孤笑芙蓉。

几弦下来才思得此琴的微妙,不同于平常四弦的四个音,五弦琵琶声音更加脆耳,更加明亮,如同这夜中的芙蓉,悄然而难忘。

第五弦声陇水不流,朝朝醉醉难掩,云雨荒台最萧瑟。

曲子本是欢快动人,忽的一下手指一动,泠泠春梦转为凄然,句句相思,句句难奈。

古今多少愁容一一展现,饮酒不下,琴弹不出,幽恨不解,莫容易,损容华。

五弦没

东风不管琵琶怨。落花吹遍。

轻挑轻捻,拭拂拭弹,庭院明月销魂处,玲珑几声复辞别,人间沧波,坠马断肠,过眼韶华多少载,且行,且叹。

弹了有多久?不知道。可这手顿声停,情却未去,吊了人的心。

“闻说君王御宴回,宫人留钥内门开。

琵琶拨尽黄昏月,不见花间凤辇来。”

梅贵妃忽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松开握住琵琶的手,轻轻抹去回眸一笑。

本来是一场十分和睦的宴会,可这时却除了乱子,一个女刺客打扮成宫女的样子混了进来,持剑想要刺杀皇帝。

然而几个贴身护卫保护皇帝和妃嫔,那宫女刚从托盘下抽出匕首,未出手就被人发觉,那宫女即刻咬舌自尽。

皇帝怦然大怒:“真是好大的胆子!快搜查她身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暗器。”

几个宫女仔细摸索着那个宫女的身上,发觉一块腰牌。在一查腰牌居然出自淑贵妃宫中。

刹那间,皇帝的脸色变了。众人皆知淑贵妃一贯受到皇帝宠爱,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这一次皇帝龙颜大怒,拿起腰牌用力掷过去:“淑贵妃,朕对你多年宠爱,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朕的?”

淑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在宫中多年,皇帝对她宠爱有加。

从未见过皇帝这样震怒的模样,平时的聪慧机敏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该为自己如何辩解:“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贺夫人远远瞧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皇帝经历宫闱多变,也曾遭人暗算,狂怒之下不及细想便气急败坏怒吼道:“将淑贵妃押下去,等候发落。” 一语出,众人全都震惊了。

“父皇!”拓跋嗣疾步而出,随后他望向平稳着皇帝情绪的皇后,皇后向他摇了摇头,即便要向淑贵妃娘娘申冤,也要等父皇雷霆之怒消散以后,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下去。

“淑母妃是冤枉的!”就在一片议论纷纷中,突然一道声音这样说道,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华阴公主从坐席上起身,快步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向前膝行几步磕头言道:“父皇万万不可因一块腰牌就定了淑母妃的罪。”

皇后看到华阴公主,赶忙为她辩解道:“陛下,华阴不过是个小孩子,她还什么都不懂的!”

华阴公主鼓足勇气:“父皇三思,今日宴会上这么多人,想要弄一块腰牌自然是再容易不过,如果腰牌真的在淑母妃的宫里,那为何要让那个宫女戴在身上呢?”

皇后听了华阴公主的话,仔细想来的确像是有人在陷害淑贵妃,但在皇帝的震怒面前,谁也不敢为淑贵妃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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