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微风徐徐。
桐城虽说是个千年古城,但依旧抵不过风雪的侵蚀,如今的桐城只不过是外强中干。
在破旧不堪的城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上好福特汽车,车型线条流畅,喷漆黑亮光滑,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车里坐着两个黑脸的人。
徐景槊偷偷的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盘着手,闭眼休息的陆铭。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印在他的脸上,让那立体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
犹豫了许久,最后轻轻的叫了声:“陆铭。”
陆铭哼哼了一声,闭着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少爷,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陆铭,求你了,不要再生气了,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徐景槊拉着陆铭的手,摇啊摇。
陆铭看着眼前徐景槊,数年光景早已过去,而他依旧还是那个爱对自己撒娇的小少爷。
“那你就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黎昕就是绑架覃塘儿的人,莫非此事真的与你有关系?”陆铭抽回了自己的手,假装正经道。
徐景槊又把陆铭的手拉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全天下最好的宝贝。
他抿嘴一笑,说道:“我仔细看过绑覃塘儿双腿的麻绳和手法。麻绳是那种出海捕过鱼的麻绳,上面还有一股海水咸和鱼腥的味道,而手法却是很常见的黑帮绑人手法。
在桐城做海鱼生意,又混黑道的,只有商樽街的窦爷,而最近窦爷又看上了一位丽华春的姑娘,那就是黎昕。”
陆铭生气的抽回手:“你仅凭这个人际关系就判断黎昕是凶手,胡闹。”
徐景槊微微一愣,想再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心里落寞万分,声音也开始变小:“还有覃塘儿的尸体,很明显的虐杀,但也很明显是两个人所为。
她的腰部和背部都有细小的针孔,左密右疏,这些是黎昕干的,而另外的打伤、勒脖子、挖眼睛、扒舌头、划花脸这些才是是真正凶手干。”
我昨天去了丽华春,特地找了黎昕姑娘,发现她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都有轻微的伤口,而且她还是左撇子。”
他说到这,稍稍停了一下,偷偷的瞟了陆铭一眼,见他蹙眉不语,这才接着说道:“在丽华春,黎昕一直都是头牌,自从两年前覃塘儿来了以后,她便一天不如一天。
而且黎昕向来是个胆小谨慎的人,能绑架覃塘儿并且用不明显的针扎她,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大报复了。而真正的凶手对覃塘儿的不仅是恨意。”
陆铭静默。
他因计较自己是男人所以从没认真看过覃塘儿的尸体,他因旧俗而不遵守自己应尽的本分。
是他错了。
苏湛等人风尘仆仆的从碧婷河回来,快走到城门口。
“小丫头,你都让苏湛背了一路了,自己下来走。”
周简之见澜澜一直躺在苏湛背上,他知道苏湛因为阴阳人的身份向来身子差,而且昨夜还昏迷了,所以也就开口劝道。
“我就不,我做了那么久的虚灵体,突然成了实体,还不适应走路呢。”澜澜趴在苏湛背上,紧紧抱着他,对周简之做着鬼脸。
周简之不管,死活拽着澜澜,势必要把她拉下来,他们吵吵闹闹又是一路。
“好了,澜澜就算有了实体,也终究还是一个怨灵,很轻的。你们不要吵了,前面就是城门口了,你想丢脸丢到桐城吗?”苏湛出面调解。
周简之听他这么说,也就乖乖松了手,但还是狠狠的蹬了她一眼。
这时他看到了停在城门口的黑色福特,以为是是自家的老李就立马冲上去。
却看见徐景槊和陆铭坐在里面,便用力的敲了敲车窗:“呦,徐大少,今儿来城门口是来接你爷爷我回去的。”
徐景槊从车上下来,理了理身上西装,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周二爷,你敲坏了赔的起吗?再说了你爷爷我是来接苏先生的。”
“说清楚,谁是谁爷爷?”
然后他们俩就撕打起来,想是把刚才受得罪,现在爆发出来。
苏湛见他们二人打了起来,连忙放下澜澜,跑上去,却见陆铭也从车上下来,他们就特别客气的拱手。
谁知二人同时开口,说的也都是:“见谅。”
苏湛忍俊一笑,温润的嗓音溢出:“陆队,来城门口接我们,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今早我得到消息是黎昕叫人绑架了覃塘儿,可我们刚到丽华春,准备缉拿黎昕时,她却突然拿玻璃疯狂割自己。我们怀疑她是被邪祟上身,所以我这才请苏先生过去看看。”陆铭蹙眉。
周简之打着打着,偷听了一耳朵,很是震惊:“黎昕死了?”
“恩,如今还放在丽华春,都怕是邪祟,没人敢碰她。”陆铭又白了徐景槊一眼,“放手。”
在一旁本来默默无闻的澜澜听到这句话,又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想远离他们。
结果却被周简之一把拉进怀里,他声音低沉又带着温柔:“别怕啊,他们说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