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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2 / 2)

我有什么不一样呢?从一个被教导服侍所有尊贵alpha的社会娼妓到以爱为诱心甘情愿献上身体的私人玩具。

从一个牢笼到了另一个牢笼而已。

“先生。”216的喉咙嘶哑,似乎是因为感冒不适,“我能亲你一下吗?”

贺云山俯下身,唇边带笑,冷峭的脸有温和的涟漪,无限的冷漠中有了一点暖,这一点暖曾经珍稀到216甘愿把自己烧干净,把

一颗心剖出来。

他的心依然跳着,为贺云山跳着。只是很疼而已。

他微微抬起脖颈,在先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很轻很轻的一下,一触即分,蜻蜓点水也不过如此。

可是216知道,他把什么甜蜜而沉重的宿命一般的东西交付出去了。

“先生,我感冒了,要是不感冒,我就亲你嘴唇了。”

216的声音很低。

贺云山摸摸他的头,心里因为这只漂亮乖巧的小兔子感到一丝安慰,“那等你好起来。”

216喉咙里滚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应答声。

他知道,他好不起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216等待着2月18号的到来,冷静的,平淡的,好像等待早已预知的宿命。

一切都无所谓了。

在15号晚上,他给136打了电话:“哥哥,我可能不能很快去找你玩儿,你等等我吧。我下次来,会给施瑛施敏还有小宝宝每个

人都带礼物,小汽车,画笔和口水巾,好不好?”

136问:“阿沅,怎么了?是怀孕的事情吗?或者,你找贺先生先标记你,虽然事后可能会有处罚,但是这对他来说不会是大问

题。”

216笑着说:“不用了。一个alpha只能标记一个omega的。哥哥晚安哦。”

他立刻挂断了电话。

等到了晚上,贺云山风尘仆仆回来,换了衣服进了216的房间。

“怎么一直病着?医生来过了怎么说?”贺云山揉着他的手背。

怎么瘦了这么多?

薄薄一层皮肉,近乎苍白地绷在骨架上,好像强撑的纸人。

216睡得骨头都痛了,看到先生还是笑了一下:“就是小感冒呀。先生不要待在我身边了,要感冒的。”

贺云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手伸进216的睡衣里,摸到支楞突兀的肋骨,“怎么回事?最近的饭菜不合胃口

吗?”

216闭着眼睛,感受着先生温暖的怀抱,鼻尖蹭在他的胸口,猫儿似的蹭。呼吸之间全都是松脂香气,温和盖过了辛辣,柔和妥

帖。

他很喜欢他的。真的很喜欢他的。

可是他骗了他,他又最不能容忍欺骗。

216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疯想,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先生就在骗他吗?

他可真是傻,怎么这么容易就喜欢先生了。

“被子里这么冷,我陪你睡一会儿。”贺云山说着话,胸腔微微震动,震得216脸颊发红。

黑暗中的那一点红,是喑哑的人的喉咙,是即将熄灭的火点,是开到荼蘼的花。

“嗯。”

216的呼吸渐渐平稳,甚至变得稀薄,像是轻柔的羽毛,慢慢地扫在贺云山的胸口。

第二天,贺云山叫了一辆车,他让女佣把216的东西收拾好,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很快整出来摆到了客厅。

216只是静静坐着,不闻不问,看着客厅茶几上插着的一枝新剪下来的梅花。

有人说,心里不够静的人是闻不到梅花的香气的。

可是现在,216觉得梅花香气浓烈到令他反胃。

贺云山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温情得要命。216的手指好像没有力气,被他牵着,萎顿的水仙一般。

贺云山搂着216说:“沅沅,先生有事情要去做,不放心你,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216心里知道,是教养所。

没有比教养所更安全的地方了。

“好。”216低头,长发从耳后滑到他的脸颊,漆黑乌浓的一抹,更衬得他肤白如雪,不似真人。

他就是个漂亮的玩具。主人要把他送到哪里去,他难道能反抗吗?

贺云山觉得216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第一次感到他的捉摸不透。可是现在时间紧急,他已经没空处理这些了。

贺云山低头亲亲他的发顶,“先生很快会来接你的。”

216依然只有冷淡的一句“好。”

216乖顺地上了汽车,门被关上,小箱子就放在脚边。他转过头来,看了贺云山最后一眼。

他站在清晨的日光里,二月的光是透明的,暖度细微,他穿着黑色长大衣,里面只着单薄的衬衣西裤,俊飒得有些孤冷,像是大

雪压境时的一株松。

216又把车窗摇下来:“先生照顾好自己。多穿衣服。”他实在想不出来了,想笑,却红了眼睛,哑着喉咙说了一句“先生保重

。”

贺云山笑了一声,挥挥手。

汽车驶出去。

216想要劝说自己不要回头,可是最后依然咬着嘴唇回了头,从车后玻璃里只看到了迅速消失的宅子的红棕色的尖顶,在姜黄色

的天际像是变形的太阳。

他终于咬着嘴唇哭起来,渐至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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