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和他认错,因为我让他受了伤,如果他不救我,我们皆大欢喜,可是我那时候没思考过,如果他不救我,他就不是我哥了。
我尽量学着成年人的逻辑去思考,只思考了一分钟就觉得很累,我哥肯定也很累。如果现在他放我进屋,我整晚都不会睡,只看护在他身边,帮他换药,他疼了我帮他吹吹,万一他现在背着我哭呢,我好想哄哄他让他不要哭了。
我从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好像很饿,又觉得胸口闷堵恶心什么都不想吃。我背靠着门坐下来,捡地上的草莓吃,顺便等我哥开门。我哥肯定会开门的,他只是气一会儿,很快就心疼我了,他舍不得我在冷地板上等这么久。
一盒草莓有24个,我慢慢地吃,把形状最漂亮的一个留给我哥,等会儿他来开门,我就塞到他嘴里。
他没有出来。
最漂亮的这个有249颗籽。
走廊的声控灯灭了,我坐在黑暗里许愿,我的生日还很远,只好暂时把生日愿望预支过来,我想让我哥快点理我。不好,我把愿望说出来了,它不灵了,我哥不会理我了。
我害怕很多东西,黑暗,冷漠的老哥,还有新弟弟,怕新弟弟比我乖,比我健康,身体或心理。我不敢睡,我怕梦到我哥对新弟弟笑,然后我提着新弟弟流血的脑袋成了杀人犯。
我不敢发出声音,悄悄打开手机照亮,先一步看见的是锁屏照片——我哥弯着眼睛淡笑,我靠在他怀里搂着他。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我们心血来潮在夜晚的路灯下合影,飞蛾闯进镜头,我哥像夜晚的精灵。光线斜映在我哥眼睛里,他的眼睛里有一只小鸟,那只小鸟就是我。
这张照片我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