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折柳清晰地感受到他外露的气势,影踏剑虽然仍未出鞘,可是剑气已是汹涌澎湃,由此可见,沈知秋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陆折柳被他如此威逼,却忽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沈知秋:“什么?”
陆折柳却不再理他,只是朝着岸上的韩璧朗声道:“韩公子,你好本事,能将人哄得如此贴贴服服,我自愧不如。”
韩璧笑道:“天生的东西,你羡慕不来。”
陆折柳:“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韩璧:“你确实不敢。”
陆折柳:“哦?”
韩璧气定神闲道:“你若是现在就杀了我,之后要怎么跟外头的上千个人交代?”
岐山距离京城很是有一段距离,陆折柳绝不可能为了见沈知秋一面就孤身前来,何况韩璧之前已是让韩半步回京散播消息,为陆折柳造势,务必要让他当上这次讨伐扶鸾的领头人。这样能大出风头的好差事,陆折柳绝不可能拒绝,即使知道此事可能有诈,他还是会愿意选择将计就计。
退一步说,即使陆折柳坚决拒绝,但是面对着韩家的施压,这个锅他也必须要背。
如今看来,陆折柳是已经带着联盟到达岐山附近了。
他们此行目的便是讨伐扶鸾和营救韩璧,若是韩璧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陆折柳都难辞其咎。
陆折柳:“你分明人在岐山,却能运筹帷幄,对外头的事了如指掌,韩公子,这回确实是我低估你了。”
“你先别忙着说我的好话。”韩璧朝他摆了摆手,转而向白宴问道:“你的好朋友陆折柳带了上千人要来围攻岐山,我如今就是想问一问教主大人,你还撑得住吗?”
白宴:“……”
韩璧见他沉默,也不追问,只是对沈知秋喊道:“沈知秋,你挡住别人聊天了,还不赶紧退下来。”
沈知秋:“……”方才不是要打架吗?他疑惑地望了韩璧一眼,得到他点头的暗示,便连忙踏水而过,飞回了韩璧身边。
“陆先生,看在我们也算是朋友的份儿上,我这里有个生意可以邀你合伙。”韩璧声线一旦故意低沉下来,便自然而然地带了几分引诱的意味,“你替我剿灭扶鸾教,然后声名钱财,我韩家尽数可以赠之,如何?”
顿了顿,“至于教主,若是不希望自己的心血就此毁于一旦,亦可来投靠于我,我韩家虽然不算滔天富贵,一个扶鸾教还是养得起的。”
韩璧完全是看戏不嫌事大,话刚落音,便留下白宴和陆折柳两人隔水而望,自己拉着沈知秋转身就走了。
天坑到石室的路,他们已是比较熟悉了。
一路上,沈知秋都沉着脸,韩璧擅长察言观色,对方的心情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他遂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沈知秋嗫喏了会儿,才低声道:“你方才为何对他们说那些话?要让他们投靠你?”
韩璧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解释道:“不过是寻常的离间罢了,白宴得知陆折柳有心出卖他,即使两人利益如何紧密,也难免心有芥蒂。”
“难道他会和十五……不对,是陆折柳决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