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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2 / 2)

“祖母教唆二妹妹对沈夫人心怀怨恨,必定是因为安陆侯的授意,二妹妹是太师府长房的嫡女,和我是一母同胞,日后必定也会嫁入高门世族,倘若二妹妹怨恨沈夫人,将来安陆侯就能利用她说服她的夫家辅助十皇子夺储。”兰庭的神色越更冷沉了:“祖母原本自来便是溺爱惯纵子孙的性情,又因安陆侯这授意,还哪里肯指责二妹妹半句?几乎是二妹妹想做什么,她都一昧放任不管,这样二妹妹日后才能对她这祖母言听计从,可惜就连祖父,当年都没有完全洞悉安陆侯的险恶用心。”

春归叹息道:“祖父当年察觉的,也只是安陆侯心性太过狠辣,但两家既然疏远了,也确然难以察

觉安陆侯竟然怀有夺储的野心。”

否则只怕老太太再怎样寻死觅活,赵太师也都不肯让她再插手孙子孙女一辈的教育了。

“二妹妹的事,当初还有父亲及二叔也纷纷劝说,父亲、二叔甚至质疑祖父宠妾灭妻,且对于安陆侯,父亲和二叔也从来都不肯疏远的。”

“那可不是,别说二妹妹了,就连六叔,祖母不都起意交给安陆侯管教?”

春归终于理解了为何赵太师临终之前,会把家主之位直接传给兰庭,要若是按惯例让长子持家,和把轩翥堂赵门直接交给安陆侯也没什么差别了。

“我起初想着,只要二妹妹日后的婚事不由祖母把持,她原本只是个女孩儿,性情骄纵一些也不算什么,随着年岁渐增,自然便懂得了人情事故。直至敛朱那件事,我才意识到继续放纵下去的恶果,我不能眼看着兰心麻木不仁下去,轻贱人命,被他人利用为刀匕,所以我坚持让兰心搬离踌躇园,独居抱幽馆,且对她严加管教,以为就能亡羊补牢,没想到依然是晚了。”

“至少二妹妹对迳勿这兄长,还是心存敬畏的。”春归安慰道。

“但我不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内宅,放在抱幽馆,所以辉辉……”兰庭轻叹一声:“我知道兰心这样的性情,并不肯听你的约束责教,但我能够信任拜托的,也只有你了。阮中士是圣德太后的旧宫人,又是被沈家供养,她即使来了太师府,并非为奴为婢的下人身份,谁也不敢慢怠了她,如果她真答应了帮忙督管兰心,或许还有转机吧。”

“放心,二妹妹定还有救。”春归严肃认真的承诺道。

“所以,感激还是要感激的。”

兰庭忽然一笑,所有的忧虑与疲倦似乎一扫而光,他的吻轻轻落在了春归的耳畔,像是尝到了世间最为鲜甜的滋味,久久留恋都不肯离开,又终是难忍的,舌尖轻轻舔/吮女子明珠玉滴般的耳垂。

当温暖的身体覆上,春归清晰感觉体内的颤栗又再被激生,今日就算她已实在觉得疲倦了,此时此刻仍然愿意回应这拥吻,她一侧脸,耳鬓躲开,红唇迎上,而后她就像是坠入了浑浑噩噩的另一个天地,那里没有日月星光没有恩怨情仇,只有他和她的天地,用最原始最本能的方式给予对方愉悦与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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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深夜病危

自从大爷和大奶奶同房而居,外室待息灯安置后便不再留婢女值夜,这可让赶来报讯的青萍十分苦恼了不像普遍主人房中都有通房丫鬟,就算有紧急的事也可由通房丫鬟主张方不方便立时知会,青萍怎么都不会自己直闯进去,烦恼着万一主人正在行为那等不便让外人搅扰的事体,被她莽撞冲犯。

这个时候又已经是夜深人静,论来正是行为那等“不便让外人搅扰事体”的大好时间。

可大奶奶偏偏又交待了万一荼蘼那边发生变故,需要立即报知,否则没有大爷大奶奶的令牌,三更半夜的门房也不会通融放乔庄入内,青萍是个稳当人,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虽说这个时候闯入主人卧房让她十分为难,还是咬咬牙轻轻推开了房门。

外室虽说空空荡荡,但青萍仍然听见了从里间传出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她几乎是要哭出来,不敢再往里走,只敢发出一声干咳。

动静立即一停。

青萍又再硬着头皮说道:“大奶奶,奴婢瞧着荼蘼似乎不好,实在不敢耽搁。”

又听闻一阵似乎是手忙脚乱的响动,先拉开门出来的是大爷,里衣外穿着一件薄氅,披散着一头长发,虽说作为主人房中服侍起居的一等丫鬟,青萍也并不是从来没看见过大爷披头散发的场面,但这时联想到起初听闻的“动静”,青萍只觉得格外的不自在,连忙垂下眼睛:“荼蘼本已睡着,一阵前醒来,奴婢见她呼吸紊乱脸色发青,浑身直冒冷汗,问她却说近一年间常有此病症,有时还觉胸肋闷痛,不过自己躺卧一阵也就慢慢缓和了,荼蘼虽说不要紧,但因为大奶奶的交待奴婢却不敢疏忽。”

兰庭颔首道:“你通传得及时,立即拿了我的令牌去请乔庄进来诊问,再叫两个丫鬟进来服侍大奶奶梳洗。”

春归在卧室已经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裳,不过因着刚才正在缠绵悱恻,她脸色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有点羞于见人,还好兰庭先一步去问清了情由,让她有了时间继续稳一稳神,待梅妒、菊羞二人入内时总算恢复镇定自若,一脸的正气凛然连连摧促:“刚睡着就被喊醒,眼皮子都还打架,就随随便便挽个能见人的矮髻吧。”

兰庭听着这句有如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焦灼的情绪里被强行挤压了一股笑意。

乔庄如今完全以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为己任,因着今日有了荼蘼这么为病患,他怕是睡着时都还留着一线清醒的神识,总归是虽说住在他的百草园里,与兰庭、春归也就是前后脚般的赶到,但不像荼蘼所说的无关紧要,乔庄替她把脉时神情越来越凝重,到后来甚至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说是要替荼蘼施针需要摒息凝神不容任何人打扰,连兰庭和春归也被涵盖在了闲杂人等之中。

春归记起当初乔庄替汾阳王家周大太太的诊断事故,顿时产生了某种不好的联想,在没有问明结果前,已经细细盘问起青萍和溪谷,给了什么饮食、有无旁人接近荼蘼等等。见两个丫鬟被问得神色慌张,兰庭安慰道:“不像是中毒,如若中毒,阿庄便会先行交待咱们追察毒

源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可早前明明说是皮肉伤并无大碍,怎么转眼又加重了伤势?我看阿庄的神色实在不好,只怕他也觉得危急。”

“或许是荼蘼体患别的病症吧。”兰庭猜测道。

事后证明兰庭的猜测果然不错,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乔庄才大汗淋漓的出来,冲着春归便是一个长揖,感激道:“庄今日实在是太过疏忽大意,问清荼蘼只是面部遭到殴打,便武断认为只是皮肉外伤,并没有进行诊脉,要不是大奶奶细心安排了婢女再此寸步不离照看,并及时通知庄赶来诊治,只怕……患者已经暴病身亡。”

春归被吓得瞠目结舌:“荼蘼当真体患别的病症,并且如此危重?”

乔庄沉重的点了点头:“她患的是胸痹心厥症,此类病症极易造成突发暴亡,大悲大喜、急怒惊恐皆可能引发病症,又或劳累太过,平时亦有显征,患者称近一年间偶有症状,经卧床休息即好,是以自己并不在意,其实从呼吸紊乱演变到胸肋闷痛,实为病症已在逐步加深,今日受到体罚殴打,一来身受创痛,再者心中难免惊怒,故而夜间才引起胸痹心厥突发,多得大奶奶通知得及时,若再耽延一时片刻,只怕就是华佗再世也束手无策了。”

不仅春归深觉后怕,就连兰庭也是庆幸不已要不是春归警觉,预料见兰心会迁怒荼蘼,赶忙前往阻止,只怕荼蘼根本得不到任何诊治就会暴亡在抱幽馆!

连忙问道:“此时可已好转了?”

“在阎王手中暂时夺回性命。”乔庄擦了擦汗:“胸痹心厥症极难根治,只能长期以针炙辅以汤药疗养,且必须不能劳累,忌悲忌喜,尤其不能再受惊怒。也亏得这时发现了病症,还有防治突发的机会。”

总归说来,荼蘼这回也算因祸得福,要不然她并不知道身患重病,待突发时可能已经药石无医了。

只是春归隐隐捕捉到一点关键。

于是就越发盼望渠出回来复命,但她并未在脑中召唤,认为渠出性情虽说有些倔强,办事还是极其稳妥的一人,要不是在陶家没有发现蹊跷之处,她不至于直到这时仍然在外。

又到次日下昼,春归总于才见渠出的魂影儿,她连忙拿了本书躲去小后院,装模作样的看,却竖起耳朵听渠出的禀报:“昨儿个整整一晚上,那陶姑娘都没有什么蹊跷行迳,直到今日上昼,才打发了个婢女出去见人,你道见的是谁?”

“别卖关子!”

“你还记得上回当众对你出言不逊,结果替二姑娘顶罪被打发出去配小厮的婢女剑碧?”

“是她?”

“不是她,是她老娘,原来剑碧还有个妹子,也在抱幽馆当差,唤作剑青,那老娘收了陶姑娘的贿赂,便交待剑青打听着荼蘼是死是活,要是死了立即知会陶姑娘。”渠出讷闷道:“陶姑娘故意激怒二姑娘,无非要让二姑娘迁怒荼蘼,可再是二姑娘如何急性暴躁,总不至于把人活活打死,陶姑娘怎么看,都像是肯定荼蘼会死在二姑娘手中的自信,她这自信从何而来?”

“她怕不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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