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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节(2 / 2)

只不过当与惠妃照面时,江大太太仍然把多少要紧事都撇在一边儿,先问:“宝儿为何立在廊庑底罚站,娘娘怎容顾氏这般欺辱她?”

龚氏立即应道:“都怪那顾氏游说圣德太后,太后遣了萧宫令指教宝儿规矩。”

“宝儿需得着旁人指教规矩?”在江大太太看来,她的女儿自然是知书达礼、乖巧伶俐的,可为闺秀典范,哪里还用旁人指教规矩。

惠妃仍为此事气怒,但多少挫折却不愿这时和长嫂赘述,问道:“嫂嫂怎么忽而进见?”

江大太太这才言归正题,目光闪烁的看向龚氏,略压低了声儿,口吻也极其柔和:“是桐儿着了凉……弟妇不用太着急,请过大夫看诊了,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得服几剂汤药寒,不过桐儿嫌弃那药涩嘴,不肯服用,乳母也劝不住他,老太太的意思还是让弟妇回去照顾。”

一听儿子着了凉,龚氏难免心慌,又因江大太太也让她先去收拾整理,立时便去了宿处。

待龚氏走开,江大太太才又把声嗓压沉,这会儿的口吻就不那么柔和了:“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曹公公昨日忽然来见侯爷,说是……说是沈皇后要胁,让曹公公处死弟妇!”

“什么?!”惠妃惊得几乎没有拍案而起:“沈皇后,她凭什么?!”

“沈皇后拿住了曹公公的养子曹渠的把柄,说是曹渠为争对食,陷谤直殿监所属宦人获罪被杖毙,也不知沈皇后怎么就拿了个罪证确凿,要胁曹公公,若想保曹渠活命,十日之内必须处死弟妇。”江大太太说出这话,已经难掩满脸的惊恐:“侯爷也疑惑,皇后早已知察当年是因曹公公泄密,且弟妇

也已经察觉和淑为万选侍收买,故而侯爷才能知悉沈皇后将计就计之策,弟妇可谓朱夫人一案的仅存人证,但沈皇后一直不曾发作,怎么突然……竟要胁曹公公将弟妇灭口了?”

“是顾氏!”惠妃险些没将一口银牙咬碎:“怪我这回大意了,非但没把顾氏铲除,到底还是打草惊蛇!当年沈皇后生怕计划受阻,明知曹安足泄密却只能妥协,只她当然不会由得把柄一直被我们拿捏,她怕是早就察实了曹渠罪证,一直隐而不发,是没有发作的必要。”

说到底朱夫人一案已经尘埃落定,倒霉的是万氏,安陆侯府和沈皇后均为受益,谁也不可能掀发旧案,当惠妃入宫之后,随着时过境迁,其实安陆侯府手头的把柄已经对沈皇后不成威胁,因为对于朱夫人一死,他们两方是同谋,揭曝真相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

沈皇后针对曹安足,为的根本不是朱夫人这桩把柄,是她明知安陆侯府有夺储的野心,且曹安足俨然已为安陆侯府的党徒,曹渠这个把柄,沈皇后原本应当打算用在更加关键的时机。

可为什么会突然抛出来,换取龚氏一条已经无足轻重的性命?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沈皇后为了给春归出口恶气。

惠妃其实并不认为龚氏不能死,但她极其气愤的是一点:“曹渠虽入都知监,在曹安足众义子中最有前途,但不过一介宦官,怎比得龚氏到底是安陆侯府与曹安足间的纽带要紧?!曹安足却宁肯舍弃龚氏,他又怎是心甘情愿臣服我安陆侯府?”

更加可恨的是,龚氏一死,且是死在安陆侯府,安陆侯府俨然是向沈皇后低头告错。

“侯爷也是无可奈何,侯爷让妾身转告娘娘,弟妇虽说也是曹公公义女,但与曹渠这义子,在曹公公看来分量确然悬殊。”

有了这句提醒,惠妃也回过味来。

龚氏原本只是隶属东厂的暗探,为曹安足培教用于刺探太师府的内情,这和多少暗探其实并无区别,也就是因为朱夫人一案,龚氏先是被糊里糊途的朱老太爷认作“外孙女”,后来安陆侯府为了和曹安足进一步稳固“情谊”,曹安足才认了龚

氏为义女,但龚氏不可能继承曹安足的人势。

曹安足虽是宦官,但他并不是生来就为宦官,他本是良籍出身,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好容易混成了东厂的理刑百户,奈何光宗帝崩,弘复继位,弘复帝信重的是高得宜,曹安足从此难有寸进,他这理刑百户还不足够光耀自家门楣,为兄弟侄儿争取高官厚禄,也只能是资助他的血缘至亲可享锦衣玉食。

但曹安足已经年过五旬。

他豁出性命相助惠妃及十皇子夺储,为的无非是有朝一日取高得宜代之,如果他能成为东厂厂公,执掌司礼监,才能替兄弟侄儿争得荣华富贵,可曹安足也会担心老天并不会给他这么长的命数。

功未告成身先死,难不成他还能指望安陆侯江琛能知恩图报?

所以他才苦心择选了个义子曹渠成为他的继承人,曹安足义子虽多,但不是随便一个都能像曹渠一样“忠孝”,会在曹安足死后仍然照恤曹家子弟,更不是所有义子都能够在高得宜的打压下,步步登高,跻入都知监,赢得亲近圣躬的机会!

这个义子的份量,又哪里是龚氏能够相提并论?

不过惠妃虽能琢磨清楚曹安足的心态,却并没有因此消除气怒:“曹安足如此顾私,而全然无视安陆侯府的颜面,可谓不臣狂悖!”

“娘娘,侯爷还叮嘱,曹公公如今也多靠曹渠才能掌握不少乾清宫的内情,目下便有一件,曹渠竟然察实太子妃和太孙的对话,太孙犯下忤逆不孝的罪错,且极大可能已为皇上知悉!”

“怎会?”惠妃面色又是一变:“我才听说皇上因为太孙察实高氏罪错而龙心大慰,恩赏了太傅钟淦。”

“君心难测,皇上为何恩赏钟淦侯爷也不得其解,不过曹渠已经献计,侯爷正在运筹,若这回能够功成……太孙必被废位,娘娘与殿下便能达成愿望!”

长乐宫中姑嫂之间一番密谈,无疑已经宣判了龚氏的死刑。

她跟着江大太太出宫的时候,春归迎面而来,看着这个死期将近却无自知的妇人,莞尔一笑。

害死朱夫人的凶手之一,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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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夫君出手

弘复帝的心情自从慈庆宫险变就有如被晃动的千秋架,忽上忽下没个稳定。

御案上的镇纸短短几日间就又报废了三把,但好在弘复帝一贯不爱迁怒旁人,所以乾清宫里的内宦宫人倒是有大多数都没感察到君主浮躁的情绪,虽说是一年中最阴沉森寒的季候,宫中气氛尚且不算十分凝重,也就只有高得宜时时处处都赔着小心,又且要想方设法见缝插针的逗趣。

他也不知陶啸深究竟请教了哪位高参,总之两人再经一场商会,终于决定一齐向皇上禀明子虚庵里的对话,太孙眼下还未能从子虚庵“侍疾”回宫,而弘复帝看上去已经不打算立时斥责太孙那不臣不子的用心。

许是皇上终于明白,他的那位皇长孙已经不能够因为几句斥责就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

可鉴于皇帝并没有将此事透露,甚至对太傅钟淦都仍是再三叮嘱,告诫他千万不能放松对太孙的督教,高得宜琢磨着皇上到底仍未彻底放弃太孙,寄望于厂卫暗探能够及时察明暗中影响教唆太孙的奸歹,且将这奸歹背后的主谋一网打尽,届时才好让太孙幡然悔悟此一“臂助”的叵测居心,同时真正体察皇祖父的用心良苦,这样的话也许还有些微机会将储君“扳正”。

然则因为太孙的种种劣行及执迷不悟,弘复帝已然是对高氏残党忍无可忍,抓紧进行的一件事就是借着这回清察不法严控摊派粮长的时机,着重核实高氏残党的罪证,无论那些人对太孙的影响是大是小,都必须一一清除,好让太孙远离奸歹亲近贤良,这也是弘复帝给予太孙的又一次郑重警诫。

高得宜还知道清察不法严控摊派的主张,实乃翰林院修撰今科状元赵兰庭率先发起,正是因为经过了遍阅史录广集实事,且参考古往今来历代税制,可谓是呕心沥血撰书的这封极其符合现况,且大有望在保证君国赋收稳定的前提下减轻庶民负担的谏策,弘复帝方才惊叹这位三元及第的年轻官员果然才干非凡,特例擢赐赵兰庭文勋品阶,并令其兼任户科给事中此一要职。

而朝堂鲜知的是,赵兰庭此时还享有了御前直谏的特权,俨然已有了天子近臣的基础。

弘复帝这些日来愁云惨淡的心情,唯有在听闻这位日后的栋梁之才的名讳事迹时,才会缓和几分。

高得宜今日为了开解皇上,提起的正是有关兰庭的一件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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