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澜眼睛瞟不到别处去,只能盯着他看。如此一看,五年里季为客瘦了不少。他没再练剑,浑身上下肌肉都收了不少。
那双手有些冰凉,摸了鼻梁后绕至耳后,在耳后搔刮一阵——若戴着□□,定会在这里摸到。沈问澜没有戴,他自然什么都摸不到。最后指腹撩过双唇,季为客才将双手收了回来。
沈问澜整个人都不太好。
季为客摩挲一下指腹,道:“我就先信你,走吧,今天回山门。”
沈问澜捂脸:“你等我去个厕所。”
季为客:“……”
苏槐:“…………”
☆、恨之入骨(四)
沈问澜杀了那百来号人之后也不白杀,很有耐心的把这遍野的横尸的钱包翻了一遍,扁扁的钱包就又胖了。
沈问澜丝毫不节俭的租了辆豪华马车,倒头睡在马车上,饶是马夫那颠簸的人想吐的车技也叫不起他,最多能让他皱皱眉。
沈问澜临走前警告了苏槐,他此时正乖乖坐在沈问澜旁边,看着对面的季为客,以防他去碰沈问澜怀里那把一看就很高级的剑。
事实上是沈问澜多虑了,季为客不用看着,他此时面如土色,一副渴望去世的样子。
这太正常了——这马车去决门。
季为客心想,我干嘛怀疑“江易安”是不是沈问澜,沈问澜这不就在眼前了吗。就在那座山上,然后一会儿肯定要跟我单独谈话,也不知道要谈什么,总之今天轻松不了——我愿意再瞎一只眼,我不想见。
季为客乱七八糟的想着,他一会想,沈问澜一会儿会不会先来跟他打一架。一会儿又想,他会不会逼着他再练剑。季为客知道这几年他身上原先那些肌肉都没了,沈问澜看见他这小身板,会不会下手轻点。
他完全有理由和沈问澜大吵一架,甚至刀剑相向都有情可原——但他始终没办法让自己这么做。
结果他五年前做了。
等到那些烧的心口生疼的怒意消散之后,只剩爬在心上的恨一口一口把记忆里的沈问澜抹上浓重的黑。等他如今再想想,那时理所当然的举动竟有些不可理喻,再随五年的黑暗岁月沉淀,他竟有些记不得沈问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