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替爷按按吧。”富察容音坐到了弘历的身旁,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看他紧闭的双眼,似是有着操心不完的大事,“爷,您崩的太紧了。”
“容音都不问问出了什么事吗?”弘历淡淡的问道,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后宫不得干政。”富察容音也只是缓缓的回道。
对于富察容音这种回答,弘历似乎也已经见怪不怪,见此也并未多说什么,自是自言自语道“,刑部尚书徐乾学之子徐骏,近日被人告发,诗中以“思念明代,无意本朝,出语诋毁,大逆不道”,皇阿玛自从前些年吕留良一案,对此甚为敏感,意欲诛其九族,皇阿玛将这事交于我处理……”弘历带着一丝愁绪淡淡说道。
富察容音知道他一直不喜后宫干政,可如今却对自己说起了前朝之事,哪怕只是为了找一个诉说之地,也由不得她不谨慎对待,“是那首“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吗?””
“容音知道?”弘历有些诧异富察容音居然这首诗,一咕噜起身望着富察容音惊讶道。
“诗倒是首好诗,怕只是怕有心人硬以“明”暗指“明朝”,“清”影射“当朝”,”蓄意诽谤朝廷”。富察容音望着弘历的眼眸带着丝丝笑意。
“唉,这话也就咋两讲讲吧,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前些年大兴文字狱残影由未过,皇阿玛此举无意火上添油,文人多傲骨,如今观望之人太多,我总怕,怕会出错……我想救他的,可是我……”弘历有些苦涩的捂着眼睛又躺倒在了富察容音腿上。
“凡是总是不能圆满,皇阿玛既是心意已定,怕是再多亦是徒惹皇阿玛恼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救一人是一人,能救下他的家人,想必徐大人亦是会对爷感激万分的。”富察容音只是无奈的劝道,她知道眼前男人的无奈,眼下的他也只是个活在父亲阴影下的儿子罢了。
“我不是要他感激,我总是怕,他总是会让想起那个早逝的孩子,她还没学会叫阿玛额娘,救那么走了,我怕当年那些流言会报应到永链身上,我不想这样的……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他们不应该承受他阿玛做下的事的啊。”弘历望着富察容音,眼里确实多了那么恐惧之意。
她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变的如此多愁善感,是因为她生孩子的时候那番险情,让他彻底醒悟了吗,可她依旧是不敢赌的,“爷,会保护我们的孩子的,对吗?”富察容音给了弘历一个大大的拥抱,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带着一丝笃定。
“可是……”弘历似是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可是,爷是臣妾和孩子的天,皇阿玛既然将此事交予你,便是对爷最大的信任,更何况皇阿玛如今也封了五弟为和亲王不是吗?”富察容音平静的道。
“你怎么知道?”弘历有些诧异的看着富察容音。
“今日给皇额娘请安时,听裕妃娘娘说起的。”
“是啊,这后宫之事那有什么秘密可言,我本以为皇阿玛意为……”弘历似是有些不满。
“隔墙有耳……”富察容音用手指堵住了弘历的嘴唇。
弘历轻点了点头,“我明日便上奏皇阿玛按大不敬律将其处死,诗文稿被焚毁,望保其家人一命。”
“爷近日可是因此事在苦恼不已……”
“且都有吧,皇阿玛一封我为亲王,额娘便说要为我……”弘历欲言又止的模样,到让富察容音有些奇怪,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弘历。
“算了……都是一些小事,我会摆平的,不值得容音操心。”他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拉着她便是要去就寝“累了一天了,歇了吧。”
“是立侧福晋之事吧……”富察容音拉住了想要逃离的弘历。
“我……”弘历有些为难的看着富察容音,他想给她所有最好的一切,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爷,刚才一直站在门外,不愿进来,是因为此事吧。”富察容音带着笑意望着他,反倒让弘历低下了头。
“爷,臣妾……”没能给富察容音机会,弘历便是一个揽腰,将人圈在怀里,吻了上去“我只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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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哼,火耗归公,皇阿玛本意是为了减轻百姓额外负担,整顿吏治、减少贪污,如今可倒好,尽成了这帮混蛋的肆意敛财的工具,明着减税,暗地却是各种加派。”弘历气恼不已的将桌上的茶杯一扫而空,砸满了一地,掉落的碎片割了他的手指,一股殷红的鲜血瞬间迸发而出。
“王爷,慎言,还是快传太医吧。”眼前站着的人,微微皱了皱眉,眼底的一汪深沉,让人难以琢磨。
“你看朝上鄂尔泰一心只知自己得失,眼里哪有这些百姓生死,我原以为张廷玉这老家伙总会出面为这天下沧生着想一番,你看……这两个老狐狸,气煞我也,还有皇阿玛……”弘历紧皱着眉头,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只见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随意的便拿起讷亲递过来的帕子按住伤口,只顾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阿玛……”不知何时富察容音已经领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用眼神制止了讷亲的下一步动作。她在门外已然站了许久,看着弘历怒发冲冠,只是抱紧两个孩子,却未进去,她总想着这是男人的事情,本不易干涉,可是午间父亲的一封匆匆来信,由不得她不慎重,这才领着两个孩子,以想阿玛的缘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由不得她不谨慎处之,外有虎视眈眈的对手,内有不太消停的**,可是走到了前厅,她却又害怕了,看着他一手鲜血,尤其是两个孩子流露出恐惧的眼神时候,她害怕他把怒气散发到孩子的身上,直达讷亲也劝不住他,而他又开始克制不住自己,都评到那位皇帝的身上来时,她不得不出来阻止了,毕竟雍正的粘杆处也不是摆设,而他这个不曾公布到台上的储君位置,并没有想象中来的那么稳,毕竟雍正近期对弘历的打压也不是摆设,也难怪他的父亲会担忧到不顾常理,匆匆来信。
看着领着两个孩子的富察容音,被阳光照耀着,真的好似天仙下凡,只是那么一眼便让弘历那浮躁了一天的心,瞬间沉静了下来。
“给福晋请安……”讷亲看见来人,那颗吊着的心瞬是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讷大人快快请起,两个孩子多日没见阿玛了,一听说四爷回府了,这就迫不及待要见,扰了公事,是容音的不是。”她那淡淡的浅笑,总似春天的暖阳,能暖透人心。
“阿玛,痛痛,额娘说呼呼救不痛了……”不知何时,被富察容音牵着的小格格已经凑到了弘历的跟前,一脸心疼的看着他的阿玛,给他呼呼,旁边站在的永链也是一脸心疼的想要去擦那还在溢出的血。
“阿玛没事……”似是怕吓到两个,弘历用下巴蹭了蹭小格格的脸,又和煦的冲着自己的爱子笑了笑,“讷亲,你先下去吧。”
富察容音避了避位置,便是不在搭理这难舍难分的三父子,很是自觉的走到了旁边,拿出了一个小木箱,冲着还在撒娇的女儿和儿子,“安其尔和哥哥去一边玩会好吗,阿玛不听话,乱砸东西,不小心救割到了手,额娘给阿玛上药好吗?”
两小人一副很不赞同的模样看着弘历,似是对他的行为格外不忙,却还是不肯离去,紧紧抱着弘历不放,“安其尔不怕吗?”弘历刮了刮小女儿的鼻子。
“哼”
富察容音无奈的看着两个孩子,熟练的从箱子拿出了药和布,看着这渗人的伤口,她也是有些不满的,故下手都重了几分“永链,安其朵,下次再调皮乱丢东西,就和你阿玛一样了,看你们还怕不怕。”
许是知道了眼前人的不满,弘历也只能紧紧的抱住女儿,咬着牙赔笑,这是那笑要多苦有多苦。
“额娘,你轻点……”永链扒拉这桌子,很不满的看了眼自己的额娘,眼中却是满满的对自己阿玛的心疼,气的富察容音都想揍两下这个白眼狼儿子了,弘历这家伙愣是不知道给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啥啥都是自己阿玛好,自己是怎么威逼利诱都比不上弘历啊,还没等她恼完儿子,人家那贴心小棉袄一听自己哥哥说自己额娘把自己阿玛弄疼了,瞬间便是哭了起来“额娘,坏……阿玛痛痛……”
气的富察容音脸红一阵白一阵,直接就想撂挑子走人了,这还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吗。
“阿玛的乖乖,不哭不哭啊,阿玛不疼,不疼……”这把弘历心疼的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富察容音蹭蹭直冒的怒气,永链十分识相的看了眼自己妹妹,又看了眼自己阿玛,拉了拉自己额娘的衣角,“额娘,累了,快坐下……”这狗腿的样子,让富察容音恨不的再踹他两脚,简直就是个弘历翻版。
用力的将步一扎,转身便是要走人,“四阿哥既然没事了,臣妾便先退下了,这孩子有段时间没见到阿玛了,就劳烦四阿哥多多陪陪孩子了。”
“是孩子想我了,还是你想我了啊……”这弘历一听称呼都变了,便知道自己娘子吃醋了,不高兴了,赶紧用受伤的手揽住了要走的富察容音,“你闹什么呢,这伤口又迸了。”富察容音有些不满的看着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