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无妨。”
“哟,四阿哥这下不发火了。”富察容音挑眉看了下一天到晚尽找事的弘历,自己的后院都快忙不过来,这不是一下子这个小妾要生了,就是那个小妾的孩子病了,要不就是自个的婆婆来找点麻烦,叫上自己,说教一番,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有够她忙的。
“容音这说的什么话,我哪那是……”弘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四阿哥要是再砸下去,保不齐下次就该皇阿玛找上门,府上近日的茶具,怎是消耗如此之大,皇阿玛那皇宫,也不见得一月碎几十个茶杯。”富察容音的微微调侃,到让弘历惊醒了,是啊,近期他的行为举止过于暴躁了,难怪雍正最近对他的态度都不甚友好,要知道雍正能踏上皇位,其中一条便是他崇尚节俭的啊。不由的让他额头冒出了微微冷汗。
夜里
两人在哄完孩子之后,对视而走,漫不惊心的下着棋,“容音,你就要输了。”弘历将手里的棋子都扔进了棋盒,笑着道。
“臣妾输了又何妨,可是不见得爷就能赢得最后啊。”富察容音将手中的白旗,轻落到棋盘中,一手撑着下巴,懒散道“当年黄河泛滥,百万灾民,康熙爷立排众议,让皇阿玛去江南募捐,当时多少折子飘在康熙爷桌上,弹劾皇阿玛,可是康熙爷却是一言未曾发过,反而给了皇阿玛更大的权利,是当年的废太子不够聪颖,还是其他阿哥不够强。”富察容音抬起眼眸看了看陷入沉思的弘历,“都不是……”
“爷,该您下了。”富察容音轻拉了拉弘历的衣袖。
“是…党…”弘历似是明白了什么,脱口便想说,富察容音却是摇了摇头,指了指棋盘,“爷,当局者迷,旁观着清……”有些事情心中明了便是,说出来反而徒惹是非。
“高格格的位分也该晋一晋了,前几日额娘亦和我提过此事,说是皇阿玛有意让高大人出任江南河道总督一职了,爷今晚就将这个好消息去告知她吧。”富察容音依旧盯着棋盘道,眼中尽是不悲不喜。
“可是,你……孩子……”弘历总是有些不情愿。
“皇阿玛,他老了……”富察容音轻叹了口气,如今局势越来越不明朗,她父亲李荣保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四阿哥近日的行为无疑已经触动到了皇帝的神经了,党争是历代君王都在惧怕的事,怕到足以杀妻灭子了,明人都知道四阿哥是未来的皇帝,可是越是如此,围过来的人越多,便越是一件危险的事,尤其火耗归公,事关国库,四阿哥一言发之,居然赢得了大数的支持,纵然鄂尔泰以权谋私,张廷玉明哲保身,可这恰恰是最让皇帝感觉到安全的行为啊,四阿哥锋芒太甚,能让自己父亲发出如此警告,可见事情之大。
“明日带孩子进宫吧,宫里传来话了,皇阿玛想孩子了。”富察容音扔下了手中的棋子,起身替弘历加衣,“外面风大,出门缓些。”
“我晓得,到是你,孩子夜里要是闹腾了,让奶娘去便是了,明玉总说两个孩子夜里睡觉不老实,老是起夜给他们捻被子,莫要着凉了。”弘历碎碎念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绒花做的簪子,替她戴在发间,“江南着实是个好地方,此次也确实忙的紧,却总想给你带点什么,傅清说你总不喜那些金银首饰,往日也没见你戴过,只是不知为何,一见它,便觉你会欢喜,果不其然戴起亦是好看。”弘历笑着道“下次,本王一定带娘子去江南好好走上它一遭。”
“确实欢喜,多谢爷了。”富察容音难得露出一丝惊笑,她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能与自己心意想通到如此地步,也不枉为他谋算一番。
“欢喜便好,容音的话,弘历记在心里了,多谢娘子。”弘历亲了亲她的脸颊便走了,“明日我早些回来,到时我们一家一起进宫。”
第8章
“啊……”差点要喊出声来的富察容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赶紧把自己的张开的嘴巴给合上了,任谁大早上起来,看见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都会吓一大跳的,更何况是这种皇家之地,
一步不慎,便是身首异处,祸及家人。富察容音有些木木的看着身旁卷缩在角落酣眠的弘历,微微有些诧异。这家伙明明昨夜去了高氏那头,什么时候又回来,当下便有些无奈的戳了戳弘历的脸蛋,看着蜷缩在那里的弘历哼哼唧唧的皱着眉头,好笑的发泄着自己的小情绪。
“别动……”似是感受到了身边人带来的暖意,弘历随意的朝空气中挥了挥手,倒让富察容音发出了更大的笑声,他那副样子同永琏的样子居然是十足十的相像,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长大后在撒娇的永琏,不由的发出了母爱般的笑声,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的依旧同弘历空中挥舞的手玩着捉迷藏。
“不冷吗?”被逗的无法安眠的弘历一把抓住了他那只调皮的小手,感受到了她手心传来的冷意,自然而然般的把用自己的双手裹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呼气,“都当额娘的人,还是那么调皮,我可是昨夜一夜没睡好,你倒好睡的就跟头小猪似的。”
把人逗弄醒了的富察容音似是有些不好容易,一瞬间便红了耳根,“谁让爷放着高氏江南水乡般的温柔地不呆的。”
弘历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富察容音,“昨夜下雨了,我想着傅清曾说的你怕打雷。”他的眼里似乎流露出了一种受伤的感觉,他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深怕眼前人会出事,而自己不在身边,结果回来一看睡得呼哧呼哧的不说,居然还如此想自己,“容音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留恋温柔乡的人吗?”久久得不到回应的他,颇有些受伤的又躺了下去。
富察容音看着眼前又傲娇起来的弘历,也深知他的心意,顺着他的角度亦是躺了下去,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倒是一言不发。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她又何尝不知道。挑眉望了望眼前不再说话的人,弘历也是识趣的将她揽在怀里,“要不再睡会,昨夜某只小猪可是让本王一夜没睡好。”在富察容音发飙之前,弘历很是识相的补了一句“不过容音的睡颜,颇是可爱,像极了……”
“额娘,阿玛……”还没等两人情意绵绵结束,永链便牵着自己的妹妹兴冲冲的冲着二人跑来,直往二人的床榻扑去,吓到弘历赶紧下去制止了二人,一手便是把自己的女儿抱了起来,又亲又抱的,蹭的小格格一个劲的喊“阿玛坏”,转头便是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毛毛躁躁的像个什么样子。”还没等护犊子的富察容音说什么,永链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便是瞬间让弘历心软了,当下便是腾出了另外一只手抱起了儿子蹭了蹭,“当心点,摔着了可怎么办……”惹的富察容音是一阵白眼。
“阿玛,额娘是大懒虫,太阳照屁股了,还不起床。”安其朵笑着道。
“阿玛是大懒虫,那阿玛的小格格是不是就是小懒虫啊。”弘历乐的哄着孩子道。
“不是,不是,才不是。”两个小孩不停的在弘历怀里扑腾着。
“外面明明下着雨,哪来的太阳,妹妹胡说。”永链摇了摇头,一副老夫子的模样。
“哥哥,坏,坏……”
富察容音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便是唤来了人去了隔壁房间整理妆容。
“福晋是越来越漂亮了。”明玉笑着道。
“就你嘴甜。”富察容音对着镜子理着耳环轻笑着,“我那个表妹最近如何了,前几日说是身子不爽,如今可好?”
“自从被王爷责备之后,一直都是这幅样子,不知的还以为咋福晋怎么她了呢。”明玉颇有些不爽道。
“好了,毕竟她也为王爷诞下了永璜,再怎么不济,不看僧面爷得看佛面,你多留意下,我总觉得近日心中不畅,别到是出了什么事情,徒惹流言。”富察容音的手里顿了顿。
“奴婢晓得了。”
“哟,这是怎么了,谁这大早上惹了我们明玉,瞧着小嘴翘的,都能挂油瓶子了。”不知何时已经洗漱完毕的弘历走了进来。
“明玉这家伙,非让我戴这金簪子,我还是觉得王爷送的这绒花甚是好看,这不不高兴了吗?”富察容音瞪了眼明玉圆道。
“也罢,救让我这夫君来为娘子服侍可好。”弘历到是不避讳,笑着便上手了,“本王的容音就是不戴金簪子也是极好看的,正所谓清水送芙蓉,天然去雕饰。”
弘历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永链,身边陪着富察容音,就这么静静的走在去往皇宫的路上。这一家四口笑意满怀的时候,却是忽略了那蹲在门后的小孩眼中的恨意,看着他们远去的模样,眼前的人一拳便是砸在了门框上,“凭什么,我也是您的儿子啊。”
“大阿哥,主子又不好了,您快看看去吧。”
“哼……”
乾清宫
“皇玛法胡子扎扎,痛痛……”安其朵直接上手便是抓着雍正的胡子。吓得弘历是冷汗直流,下意识便想开口阻止道。
只见雍正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坐在自己的腿上,到是乐得开怀,压根不理这地下站在的两夫妻“那皇玛法把胡子刮了可好,下次就不会扎到我的安其朵了。”
“不好,不好,司马迁《史记封禅书》中有说: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髯,龙髯拔,堕,堕黄帝之弓。尽管仅仅一种神话但胡子的神性却栩栩如生。龙有胡子,皇玛法作为龙种的皇帝,自然得有胡子。”永链摇着头道。看着富察容音是越来越无奈,自己这儿子怎么越来越是一副老夫子的样子。
“哈哈,看看朕的永链多么聪慧,那永链告诉皇玛法,为什么你阿玛不留胡子啊,你阿玛是朕的孩子,亦是龙种啊。”雍正的话里颇有些考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