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相信他,心里很高兴。
她怀胎近八月时,秦桓突然不见了踪影。
公主府多了很多侍卫,都是太元帝派来的,府中仆人也被清换了一次。
她知道,她的秦郎一定出事了,可是宫里来的嬷嬷嘴很严,她甚么也问不出来。
她心慌意乱,不足九月便早产下一名女婴,情况凶险,险些一尸两命。
生产后,她还是没见到她的秦郎,整日以泪洗面,月子里险些哭瞎了眼睛。
饶是这样,也没有人敢告诉她,秦桓究竟去了哪里。
直到太元帝到公主府来看她,见了她的憔悴之态,实在心疼,才把实情说给了她听。
秦桓欲与太子妃裴宝儿私通,未遂之际,被太子抓了现行。
太子李佑文气急,差点把秦桓打死,念在长姐正有孕,最后才停了手。
三人闹到了太元帝那儿,太元帝爱女如命,比李佑文更气,雷霆之怒下就要处死秦桓。
秦桓当即反咬一口,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太子妃主动的!我是被迫的!”
“父皇!父皇!儿臣有天大的隐情要向您告发!”
太子与长公主成亲的时间相差不多,如今长公主已快要临盆,太子妃的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太元帝自己清楚,他这辈子只会有文儿一个亲生儿子,故而他这一脉的传承只能靠太子李佑文。
他很是重视李佑文的后嗣,经常派太医去给太子妃诊脉,开了不少固胎药,数月后却依然没有效果。
太元帝便对太子妃心生厌恶,有意给太子赐小妾、换正妃。
秦桓边抽气,边急道:“太子妃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地位,便来求儿臣,要借儿臣的种儿!”
“儿臣当然不同意,百般阻挠时,太子便闯进了儿臣的寝殿,看到儿臣与太子妃衣衫不整、拉拉扯扯,便认定了我们在私通!”
“借你的种儿?”太元帝被气得脸色铁青,“太子妃想怀孕,为何要借你的种儿?!”
秦桓:“因为太子从来不碰太子妃!太子妃亲口对儿臣说,说她还是完璧之身!”
太元帝当即派了嬷嬷去给太子妃验身。
成亲一年有余,太子妃竟还是处子!
太元帝盛怒,问了太子,太子却支支吾吾,甚么也回答不出来。
太元帝下令搜查东宫,竟在太子最贴身的小厮那儿搜出了......许多断袖之徒才会用到的东西。
那小厮姓温,以命担保那些东西与太子无关。
秦桓却一口咬定,说太子与温姓小厮亲密非常,并不似普通主仆。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是断袖,谁都可以不近女色,唯独太子李佑文不可以。
因为他是太元帝唯一的、真正的皇子,他必须子孙满堂,才能把太元帝的血脉传承下去。
这事对太元帝太过重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太元帝当即发落了太子所有的贴身小厮,把太子囚禁于皇宫中,日日申斥,好治好太子的“断袖之癖”。
太子起初不肯,坚持自己没有病,也不是断袖。
太子品性欠佳,常常是谎话连篇,太元帝又正在气头之上,哪肯轻信,以太子妃和那温姓小厮的性命做交换,才让太子“伏法”。
后来,秦桓回到公主府,看到了自己在襁褓中的婴孩,和憔悴的妻子。
长公主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跪在她面前,泪流满面,道:“殿下,孩子那么小,不能没有父亲......”
长公主并不似太元帝般武断,她心系自己的胞弟,亲眼见过太子是如何思慕太子妃、如何对她关怀体贴,并不相信秦桓在太元帝面前的托词。
“你想留下,可以,只是我有话问你,你要告诉我实情。”她含泪问了一句,“你在我父皇面前,有没有说谎?”
秦桓垂下头,并不回话。
她心中便明了了。
长公主知晓这一切时,木已成舟,就算她再去给太子求情,怕是也难以改变分毫。
后来,解了幽禁的太子李佑文,彻底疯了。
长公主睁开眼睛,眼中爬上些许鲜红的血丝。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悔过,若是当年她的私心小一些,宁可让自己的孩子失去父亲,也要到父皇面前说秦桓的托词不可信,恳求父皇重查,是不是,她的亲弟弟就不会疯,后来也不会自戕了?
她将身子向后躲了躲,避如蛇蝎地躲开秦桓放在床榻上的手,声音冷得可怕,“本宫再说一次,滚远一点,越远越好!”
秦桓还是不肯放弃,这个与公主同榻而眠的好机会,又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殿下,我是真心爱您的啊,这些年来,您让我魂牵梦萦、时时刻刻不能相忘,殿下,您就一点也不想我么?”
公主忍无可忍,咬牙道:“让你魂牵梦萦、时时刻刻不能相忘的人,究竟是本宫,还是故太子妃裴宝儿?!”
秦桓一惊,牙齿打颤,却还要故作无辜,“殿下,在我心中,裴宝儿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公主被秦桓气笑了,“你从一开始喜欢的不久是她么?碍于功名利禄,才和本宫逢场作戏罢了。”
“你入赘到我们李家,心中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听说她要嫁给太子,你便给了她一副药,说是能治疯病的良方......实则那药是做甚么用的,你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