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面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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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天宝僵硬了一会儿, 稳定了自己的心神。

“你是说……”楼天宝道,“那只鬼在正上方窥视我们?”

老鬼点头。

他说:“你可能不知道,往常人家的前后院以及周围都是有家神看守,即便没有家神也会有天然的屏障。但是七果世界里没有。这里的灵气太稀薄了, 鬼怪如入无人之境, 修炼者吃不饱, 但也不会受到束缚。只有家宅前后还有一些阻拦, 这种公共场合, 鬼怪之流想进就进。”

“所以他可以透过房顶直接窥视到房屋内的情形。老鬼,要是这样的话, 宁帝岂不是想看谁就看谁?”

老鬼从袖口里拿出一只葫芦,拔了塞子喝了口酒。

“从技术层面上说,的确是这样。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如果他频繁查看别人的隐私,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我会一直没和你说这个?”

楼天宝:“……你这是说你经常出去查探别人隐私吗。”

老鬼咳嗽一声:“我只是经常外出,小丫头片子, 不要乱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说话跟斗鸡似的, 里头洗澡的谢允听外头叽叽咕咕, 便说:“你要背书就先出去吧, 我洗好了, 衣服自己能穿。”

楼天宝忙起身, 将老鬼放到自己肩膀上。屏风上的少年将里衣穿好,楼天宝这才进去帮他整理外衣。

谢允对楼天宝说:“换你洗吧,我让外院的小厮重新换一桶进来。”

楼天宝本想说不用,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么说, 谢允可能会以为自己要用他的洗澡水, 这才敷衍地点头。

谢允开了门让人送水进来,他拿了书回房了。

楼天宝叹了口气。她拿出一把锁挂到门上,打开了任意门,快速洗了个淋浴。

洗完出来,水桶里的水还有些温度。

楼天宝摇摇头,刚想走去开门,就听坐在屏风上的老鬼说:“小丫头,你洗澡的时候有人过来推门你知道么。”

楼天宝的手停了一停。

“谢允是个很懂礼数的孩子。他不会偷窥的。外边的是谁?”

老鬼笑道:“这我怎么知道。他问你水温怎么样。我捏着嗓子说正好。”

楼天宝无奈道:“你不用捏着嗓子,我都怀疑他没听到你说话。”

说完,她推门出去了。

屋外果然有人等着。楼天宝一看,居然是宁更生这小子。

他手里拿着衣服,抬头见了楼天宝,愣了片刻之后,竟然十分明显地往后退了一步。

楼天宝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

宁更生被她取笑了,神智顿时清醒,也察觉到自己倒退一步这件事有多丢脸,但一时间又想不到怼她的话,不由得“你你你我我我”起来。

楼天宝等他口吃完毕,这才说:“你不要多想。我和你碰面纯属巧合,我没有故意等你,你也没有故意跑来等我,你让小厮给你换一桶水,这天水太容易凉了。”

宁更生听她绕了一通,脑子有点晕。

楼天宝走了两步,身后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

楼天宝没理他,径直回去了。

肩膀上的老鬼忍不住笑。他觉得楼天宝每次乘人之危的样子很有趣。

宁更生这小子可能察觉了些什么,但他一直笃定不了,

楼天宝裹着斗篷站在门外,对他说:“先别笑了。明天还有一场考试,明天的考题是艺文与杂文诗赋。诗词歌赋我作的不好,自己亲自上阵肯定会出事。”

“还是按今天的办法来吧。我帮你。”

楼天宝有些惊讶:“你不怕那只鬼看到你吗?”

老鬼道:“他看你是看蚂蚁。你看我也是蚂蚁。你说他能不能看到蚂蚁眼中的蚂蚁?”

这肯定是看不到的。

老鬼又说:“别小瞧我的镜花水月了。你以为殷其雷给我补充的灵气很少?”

楼天宝:“难道不是为了挤过门缝出去看小姑娘?”

老鬼:“……”

老鬼说:“这么做几乎不消耗我身体的能量。如果说之前是水瓶,现在就是滴漏。这是镜花水月的高阶能力,化有为无的一个阶段。当达到最高阶段时,我可以彻底分解、或是成为肉眼看不到的微型个体。”

原来如此。

没想到鬼怪的能力居然还能用相当科学的方法解释。

考试第三日,楼天宝依然是与老鬼和001合作,结束了考试。

期间,头顶的鬼眼依然不断探视着贡院里的考生,然而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找到。

春闱平安无事地结束了。

结束了考试的楼天宝与谢允回到王府,两个人二话不说,各回各屋去睡了个大觉。

七果世界的楼天宝身体不行,小时候伤到了根本,调养起来非常麻烦,也很容易感到劳累。

之前去地狱殿堂,她就明显觉得体力不够,这连续考试两日,她更是觉得累。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辛苦。

春闱之后又是一段空闲期,这段时间正值二月末三月初,上京内外有了春意,是出门踏青的好时节。

楼天宝在家宅惯了,一点不想出去玩,每日看看书看看题,要么作诗作赋提高应考能力。

北宁的国疆南部常有春汛,又因水利工程不善,每年的春汛都容易演变成洪灾,规模不大,就是十分恼人,就像那冬天反复生出来的冻疮一样,冥顽不化。

贤王这几日一直呆在宫中,春日政事繁忙。又听说北宁的关外有外敌来犯,康王也忙得脚不沾地,经常与军机大臣和宁帝一起讨论政事,养心殿的烛火从天黑烧到天明。

楼天宝看过一些史料,往常会试揭榜前,全国上下的读书人都会求神拜佛,孔庙的门槛能给善男信女踏秃掉色。

就算往常的庙宇再冷清,这时候也会有些人前去许愿上香。

楼天宝与谢允早就默了卷子给孔先生和其他塾师看,结果也不出她所料,孔先生更偏好谢允的答案,而不是他的。

有塾师对她的文章极为推崇,但孔先生并不喜欢,还斥责其言论“有大逆不道之嫌”,楼天宝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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